狐狸良缘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佚名是把人物场景写活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小龙曦曦,讲述了分明最开始我和不孤最亲密,毕竟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可遇到一些事情,我商量的对象却……
石棺里到底有什么……我仍不知晓,但心中已有猜测。
我站起来,随手折下一节树枝,整理思绪:「现在,我们知道的事情有这些。」
我摘下一片叶子:「第一,这个村子里住着一群狐狸,还是黑狐。不过,他们与传说中被镇压的黑狐是否有关系?」
又摘下一片:「第二,他们确实在躲什么人,这个人应该很不一般,那只狐……」我看了一眼不孤,改口道,「那位朋友一直在说天坏掉了,还有什么风大人,我怀疑,他们躲的人就是来自天上。你们知道风大人是谁吗?」
小龙点头:「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女娲娘娘,这位大人以一己之力创造人族,乃天地造化之灵,她的名讳……咳,女娲娘娘原身是蛇尾,与我们蛇族有亲,我不方便说她的名讳。总之他们说的就是女娲娘娘没错了。」
不孤很高兴地举手:「我可以说!女娲娘娘叫……」
「风里希。」我忽然开口。
「啊?曦曦你知道啊?」
我也感到奇怪,摇头:「不,我也是刚刚才突然想到的,大概是以前听过吧。」
不再纠结于此,我摘下第三片叶子:「第三,既然已经来自天上,那个人要么是神要么是佛,而且恐怕快要死了。这些朋友们一直在躲他,可见虽然快要死了,但他仍然非常厉害,他找黑狐一定有目的,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他杀了他们。」
不孤瞪大了眼睛,脸色不太好看。
我最后摘下一片:「第四,我觉得我们应该打开这个石棺看看。」
我捏着四片叶子示意他们表态,小龙点点头,认同了我的看法。
不孤适应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头骨,蹲下去用袖子轻轻地擦去眼眶附近的泥土:「你们很难受吧,哪怕躲在这种地方,最后还是没躲过。」
这位朋友早已失去回答的能力,空荡荡的眼眶倒十分深邃,仿佛一句沉默的遗言。
我手上昨晚被荆棘划伤的地方,不孤拿布给我缠上了,因为他们的法术对我无效。
为表尊重,不孤也没有用法术,而是和我一起亲手把那位朋友的头骨又埋了回去。
小龙削了一块木牌,刻了几个字,插在了动过土的地方。
不孤凑上去看了看,问我:「写的什么啊?」
我轻声回答:「故里青丘。」
又好奇地问不孤:「你读过书吗?」
不孤摇头:「没呀,我们妖界没什么人读书的。」
我起了兴致,用一旁掉落的树枝在地上写下两个字,指给不孤看:「这是你的名字。」
不孤蹲在我身边,照着写了一遍,笔画歪歪扭扭的,念出声:「不孤。」
我纠正道:「不是,要从左往右读,这个字念不,这个字才是孤。」
不孤又要写我的名字,我写了一遍,他看着那个曦字,惊讶:「天,你这个字好难哦。」
不过话是这样说,他写起来却很认真,努力把笔画拉直——说实话,这字写得晃眼一看像一张蛛网。
不过孩子肯学习是好事,当然要给予鼓励,我笑着称赞不孤:「比我第一次写字写得好多了。」
「你是想在这里给他开个私塾吗?」小龙在旁边出言,「先做正事吧,话说我们现在到底要干啥子?」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因为他这语气实在有些不对劲,平时小龙虽然也习惯了冷嘲热讽,但至少是心平气和的,并不是真的对谁不满。
可现在,他的表情看起来过于烦躁了,见我看他,他却垂着眼睛,移开了视线。
不孤倒没什么感觉,站起来挥了挥手,石棺上的藤蔓萋草便纷纷散开,显出了石棺的全貌来。
他指着看起来像棺盖的位置说:「是不是要推开?」
说着,他伸手按在石棺壁上,也不见他怎么用力,但咔嚓一声——石棺开了。
而且不是盖子开了,是整个石棺往后挪移了一小段距离,露出一截向下的石梯。
我问不孤:「怎么回事?你干什么了?」
不孤退了半步,摆着手辩解:「没、没干什么啊……我刚刚把手放上去,它自己就动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啊曦曦。」
我忽然想起那个鬼面狐狸说过的话:死后方生,想要离开只能死。
这话……我原以为是指他们自己的经历,难道是在指引我们离开的路?
石棺代表着死,而离开的生路就藏在石棺底下。
我咽了咽口水,与他们对视了一眼,指着这露出来的半截石梯说:「这应该就是出去的路。」
虽然心有猜疑,但毕竟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我们三人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这石梯很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行,于是,小龙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不孤走在后面。
走势是朝下延伸的,走过开头那一截路后,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小龙和不孤凝火于指尖,勉强照亮了周围。
整个地下空间一片死寂,我真的有一种走在黄泉路上的错觉。而且,长久的寂静也让我绷紧的心弦放松了下来,至少无事发生。
但是……会不会太安静了一点。
小龙和不孤都不是话少的人,不孤还那么胆小,怎么走这么久都没人说话?
我拍了一下小龙的肩膀——他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在向前走。
「小龙?」
这时,我注意到小龙抬了一下脚,好像是要上楼。
嗯?不是一直向下的吗?
正当我感到奇怪时,小龙就从我眼前消失了,下一刻,耳畔响起重物落水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立刻冲过去看,果然,已无前路,底下是一大片黑黢黢的水域。
我大喊:「小龙!你怎么了?」
小龙依然没有回答,他沉底的速度非常快,简直像被什么东西吞了进去。
「小龙!」
我正焦急万分,身后有人朝我撞来,我下意识地闪身躲过,但我马上意识到身后只有不孤,立刻伸手去拽他,却错过了。
「不孤!」他不闻不问,像人偶似的朝水域里跳下去——抬脚的那一下让我透心凉,这动作与小龙如出一辙。
他们竟是主动跳下去的!
「不孤!你怎么了?」来不及多想,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终于在最后一刻抓住了他的手腕,这时他已经悬空了。
我趴在地上,只觉得他沉得要命,如千斤的巨石般拖着我不停地往前滑落。
「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可是无论我如何呼唤,他依然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的两只手一起拽住了他的手腕,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肩膀快被拖得脱臼了。
我咬着牙,实在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心惊胆战地发现,不孤他好像……死了。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脸色煞白无一丝血色,手上的温度比我还冰冷。
几乎与死人无异了。
渐渐地,我半个身子都吊在外面。
因为过于用力,手掌上的伤口被崩开,血一点一滴地渗出了布料,从我和不孤的交叠的肌肤之间流出,使我的手更滑了……
血滴滑落,从不孤的额头、眉毛、紧闭的眼皮、脸颊蜿蜒而过,浸入了他的唇缝。
我实在没力气了——指尖都发软,已经拉不住他了。
太鲁莽了,不该冒险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的?
「不孤!」
我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不孤坠入水中。
怎么会这样,这一路上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的?
难道我真的猜错了?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相信我,他们根本就不会出事。
我回头看去,只有幽深无边的来时路,没了小龙和不孤,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自我醒来,头一次,我感到了比死还难过的绝望。
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擦去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站了起来,抬起脚跳了下去。
我一落水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原来在看似平静的水底藏着一个漩涡,如龙吸水,立刻就能将人吞没。
我毫无挣扎,因我不需要呼吸,所以在水里还算自在。
既然是同一个漩涡,那么,我和不孤他们也会去到同一个地方。
无论如何,都要再见。
「哗啦啦!」
我被冲出去的时候,眼前掠过一只身形庞大的黑狐,他嘴里还叼着一条白色的蛇。
「呜!」黑狐见到我,用尾巴直接将我卷在了他的背上,我跌入了柔软而潮湿的皮毛之中。
我们摔到了一片砾石滩上,但有不孤垫在身下,我毫发无损。
我从不孤身上滑下去,他立刻化为了人形,手上还捧着软塌塌的小龙。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是热的。
「你刚才……」我感到一阵腿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双手捧着他的脸摸了又摸,「你刚才掉下去了,我拉不住你。」
他浑身**,长发披散着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像一只从水里跑出来的精怪。
唯有一双绿眸,满是鲜活。
我直起身将他抱进怀里,心里无比后怕又庆幸:「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曦曦……我没穿衣服……」不孤在我怀里有些害羞,又着急,「你看看小龙,他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放开他,摸了摸他的头发,他已经能控制自己完全化人,而不会留着狐狸耳朵了。
我撕开手上已经被血泡开的布条,咬着牙,用力挤压伤口,原本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
血滴进了小龙的口中,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他的蛇信颤动了一下,便停住了手。
不孤在旁边已经看呆了,他张着嘴:「……曦曦,你到底……」
我用衣服擦干残余的血迹,神思已经有些恍惚了,但还是勉强对他微笑:「别怕,我不是什么怪物。」
小龙醒了。
12
我们身处一片砾石滩上,周围是苍翠的山林,回头望去,原本我们冲出来的地方只是一挂小小的瀑布,底下虽有潭水,却绝不至于产生巨大的漩涡。
小龙抹了一把脸,扶着不孤的肩膀站起来:「已经出来了。」
不孤已经穿好了衣服,他动了动鼻子,仿佛嗅出了什么,没过一会儿他就瞪大了眼睛:「这里,这里是——」
小龙点头接上:「人间。」
他这两字落下,不孤的神情兴奋起来,替我捂住掌中的伤口,一连串地夸我:「曦曦!是人间,你好聪明,我们真的出来了!」
又转过头去看小龙:「我从来没来过人间,这里的味道……」他动了动鼻子,眼睛亮晶晶的,「好淡哦!」
他四处张望,虽然只是寻常山林,但他看得非常起劲,脸上满是新鲜之色。
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低头看去:「果然是人间呢,你们看这里的石头都好奇怪。」
他伸手抓起几颗石子,各种椭圆的石子中夹杂着许多灰白色的碎石——这种碎石很奇怪,与普通的砾石不一样,它上面还有稀疏的孔洞。
我看着那石头,瞬间回头四望,发现果然这一段被冲出来的河滩上,布满了这白色的小碎石。
「死后方生,死后方生……」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小龙催促道:「啥子东西哦,搞快点走,你等会儿血都要流干了。」
不孤也说:「是啊是啊,曦曦你流了好多血,我们的法术对你又没用……」
「其实我只对了一半。」开窍后我的脑子无比清明,没理他们,自顾自地说,「死后方生,并不是指石棺底下埋着一条生路,死指的不是那具石棺,而是石棺底下的那条路。」
「你和小龙,都已经死过一回了,那是一条死路。」
不孤已经呆了:「曦曦……」
小龙也有些发愣,两个人都望着我,好像我在跟他们说些什么聊斋志异。
「走过黄泉路的人都死了,然后在路的尽头,联通着人间。」我捻起一颗灰白的石子递到他们眼前,「这是一条必死的生路。」
「这……是那些狐狸的骨头。」小龙终于反应过来,「六界之间虽有壁障,却不能尽善尽美,完全隔绝,那条路相当于一个漏洞,他们来到人间了。」
我确实有些疲惫乏力了,只能放轻了声音:「可惜啊。」
当然可惜。
一定是他们中有人发现了这个漏洞,探查到那头人间的气息,于是满心欢喜,以为可以凭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离开妖界。
虽然人界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至少不用再待在那不见天日之处。
为了隐蔽,他们还特意做了个石棺,留了最后一个人守住入口。
然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踏入了那条路。
然而……狐狸们不会想到,当他们走进那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不可能再睁眼来到人间。
最后那只留守的黑狐是个孤独的英雄。
他为大家断后,掩盖一切痕迹,生怕被那个人找到族人的去向。
后来,他被削去了半个脑袋,也没说出族人的去向。
只留下一句阴差阳错的「死后方生」。
他也许真的以为……大家都来到了另一个看得见太阳的地方。
要想离开那里,只能从那条路上走。
可走过那条路,就再也离不开。
那些狐狸们早已在无尽的风化、侵蚀、冲刷中,消亡于人间,变成了这样一些夹杂在鹅卵石中的灰白石子。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到底是什么人……」不孤没有害怕这些前辈的骨殖,而是微红了眼眶,「让他们落到这个地步?」
我亦感到一种说不清的悲凉。
那个人,一定很可怕。
这么一打岔,不孤已经完全忘记我之前喂血给小龙的事情了。
但小龙却没忘,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句:「先出去,莫想了。」
不孤还有些难过,不言不语地起身跟在小龙的后面。
还没走出河滩,我脚下突然一软,当即跌了下去。
前面的不孤察觉到动静,立刻回身伸手揽住了我,我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仿佛精气都流失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于是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裳。
「曦曦!」不孤撑住我,将我抱紧,「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我缓了缓,低声说:「不痛……就是,没力气。」
小龙走过来察看了一下我的脸色:「你应该是失血过多,我们要快点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我背你,曦曦,你先睡一会儿吧。」不孤半蹲下去,我确实走不动了,便趴在了他的背上。
不孤将我向上抬了抬,牢牢地圈住了我,脚步轻盈,仿佛我只是一片不小心沾在他衣角的柳絮。
他平时像小孩子一样,天真傻气,遇到事情常常不知所措,需要人在他身边帮扶。
可这一刻,我伏在他的背上,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那温热的气息,脊背坚实,仿佛突然间他就成了一个可以被依靠的大人了。
步履稳健,令人安心。
我在规律性的摇晃中闭上了眼睛,真如不孤所说的那样,逐渐睡去了。
再醒来时,我正躺在一间卧房里,身上盖着薄被,房内昏暗,看起来似乎已近傍晚,周围一片寂静。
我试着动了一下,发觉仍然是浑身没劲,稍稍抬起手指,都觉得僵硬酸痛。
「嗬……」我想说话,嗓子也十分干痛,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不孤和小龙他们也不知去哪儿了。
我勉强坐了起来,低头发现只穿着里衣,我拉开衣服,看了一眼腹部那块青灰的印记——令我诧异的是,这块印记已经有巴掌大了,扩散的速度竟一下子比之前快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如果这样下去,那我……岂不是连三年都熬不过去?
我合拢衣服,闭上了眼睛,使劲握紧了手,先前掌心的伤口虽然又被包扎过,但攥紧时仍有刺痛传来。
我的血能让人活命这件事,我一开始也不确定。
最开始我只是觉得蹊跷。
那朵被摘下后又恢复如初的淡紫色小花。
从风里聆听到万物蕴含的信息。
以及莫名其妙出现的狐魂鬼影……
一切本该消散的东西悉数因我而重现。
最后,在那砾石滩上看到死去又复活的不孤,我犹如灵犀闪光,想起我在石梯上拉住他时,我的血曾流进了他的嘴里。
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的非常之处,于是再次放血救下了小龙。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我的血能救活别人,那为何我自己却在逐渐死去?
我感觉脑子里塞满了乱麻,而且身上难受,便无力再深想。
现在身处人间,恐怕更难寻解救之法……
我掀开被子披上床尾搭着的外衣,慢慢地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我才发现,这是一座小院,我睡的是西厢房。
正当我颇感踌躇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看见我,圆圆的脸蛋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姐姐你醒了,身上还发烧吗?」
我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在哪儿?还有两个……」
这姑娘性子有点急,还不等我说完,她就边走过来边对我说:「你在医馆啊,你
小说《狐狸良缘》 狐狸良缘第58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