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卖惨是吗？

那就比比看谁更惨。

顾云宁把小破孩儿带到一边去，在小破孩儿隐晦的得意中冷声道：“你的家教就是让你欺负一个善良的人吗？”

小男孩一愣。

“你明知道会给我带来麻烦你还要缠着我！”不同于小破孩儿的干打雷不下雨，顾云宁瞬间就湿了眼眶，他掏出钱包里仅有的一百多块甩到小破孩儿面前，单薄的胸膛急剧起伏，“我无家可归，身上就这么些钱，还帮你给了剪头发的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晶莹的泪在眼眶滚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跌落，顾云宁苍白的面颊因为过于激动而泛起红晕，他紧紧攥着那几张纸币，一副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模样。

“我活着都很艰难了，请你别再做出一些让我对这个世界更失望的行为。”

沉重压抑的字句撞入耳膜，小男孩眼里终于露出慌乱，他嘴巴张了张，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拉着顾云宁的衣袖，诚心实意地道歉：“对不起哥哥，我只是想找个人带我去玩，对不起！”

顾云宁没说话，只是仰起头，装作把眼泪倒流回去的样子。

男生身形消瘦，肤色惨白，额上还有伤，45度角仰望天空的样子极其忧伤，小男孩忐忑不安地再次拉拉他衣袖，“哥哥，小丞真的知道错了，小丞请你吃东西算是赔罪好不好？”

“吃东西会让人心情变好的！”

顾云宁低头看他，没说话。

“真的！”小男孩圆溜溜的大眼睛盛满了真诚，“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请客！”

顾云宁深呼吸了一口气，把钱收好，淡声道：“不用了，谢谢你。”

“要的！哥哥刚才帮我给了剪头发的钱！”怕他要走，小男孩拉紧他衣袖，“哥哥喜欢法国菜还是意大利菜？”

顾云宁默默和他对视一会，轻声说了句：“我想吃炸鸡喝奶茶。”

小男孩迟疑道：“爸爸说炸鸡和奶茶都是垃圾食品……”

“哦，你爸爸在哪里？”顾云宁不动声色地顺着问。

“在环……”小男孩差点脱口而出，他打住话后警惕地看向顾云宁，对方眼睛还微微泛红，脸上还残留着刚才情绪失控的淡红。

“怎么，你要反悔？”顾云宁换上“你又骗我”的表情。

“没有没有！”小男孩左右张望了下，发现前面就有一家M记，他小大人似的拉着顾云宁，“哥哥我们去那里吃可以吗？”

“……嗯。”

算了，他也饿了，小孩请他吃饭就算是补偿他的精神损失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