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夜。

虞王府红绸漫天，小摆宴席，遍布贴着大囍红字。

正堂之上，秦赴年病歪歪的同一只大公鸡拜了堂。

宾客眼里的鄙夷是不加掩饰的，这是金璃国史上的第一对，旁人不敢来，怕惹一身臊，就连国公府，还是那六小姐秦欢偷偷来的，其余全是战场上同虞凛出生入死的兄弟。

秦赴年不同女新娘，拜了堂就进洞房。他需要敬酒。

流窜在席间，一杯又一杯下肚，喉咙被灼得火辣辣的疼，眼角泛着不自然的绯红，双颊微醺，衣衫斜垮，柔软的青丝散落在肩头，似是娇羞，微垂着脑袋，不与他人对视。

每当斟酒时，还会发出几声细腻柔软的调子，或摆摆腰肢，惹得众人面色异样，纷纷私语骂他婊子。

秦赴年只觉心中泛酸，因某些原因，他从未饮过酒，如今更是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这数日来，每日口粮不过一块干馒头。

更何况——

“唔~”

一阵刺痛从后背传来，很快，那家伙又不见了，宛若一条细长的小蛇在他腰间缩滑，秦赴年委屈地看向虞凛的方向。

此时忽来一股大力，“嘶啦”一声，竟是一名女将撕烂了他的衣裳，将其推倒在地，“滚远点。”

衣衫脱落，白皙秀颀的躯体露在众人视野，伤口洇出鲜红的液体，一条小而细长的黑蛇盘旋而上。

秦赴年姿容冠绝，气质清冷，是那种人人都想靠近却又望而却步的谪仙，亵渎他的定是十恶不赦的狂徒。

加之秦赴年脸皮薄，眼睛，鼻尖，双颊已如红霞，在不食人间烟火中平添几抹妖冶，美的不可万物。

顷刻间嘶气声此起彼伏，就连那名女将都愣了瞬。

在场众人无一不被惊艳，就连虞凛也不曾挪开目光，唯独秦欢好意地替秦赴年拉好衣裳，一张俏丽的小脸写满了纠结。

“四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做，莫要步了姨娘的后尘，这样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况且在座的有些还是有妇之夫，你把虞王爷置于何地？”

自秦赴年被曝心悦虞凛后，他的过去史全被扒了出来，最让众人开眼的就是他的生母。

其生母生下他的那年，秦国公府遭受大难，秦母丢下他们跑了。再后来，秦国公府好起来之后，秦母又回来了，最后不知怎地，竟发现她在勾栏卖过身子，有福同享，大难临头我先飞着实让人不耻，宾客嘁嘁哄哄道他们母子实在下贱。

“不是的……秦欢，你不要再提我母亲。”他不是那种人，他的母亲也不是那种人，这么多年了，不要再叨扰她老人家了。

面对众人恶意抹黑，秦赴年从心底生出一股愤怒。秦欢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道哥哥不喜姨娘，就算她有错，但是姨娘终究生你养你，哥哥不能忘本呀。”

“秦欢，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秦赴年推开她的手，对着众宾客道：“你们要尊重——”

“啊！”

秦欢倏然栽在了地上，小姑娘双眼绯红，豆大的泪珠要落不落，“四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想关心你，你总是对欢儿那么冷淡，是欢儿做错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