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次违背

饥荒持续发酵，一路到了西边。

夏日炎炎。

死人一多，疫症就来了。

贾青琏日日去大帅的书房，很晚才回来。

他偶尔也会与我说说当下政事。

“春涞，如若是你，会不会将药物先行运到西边？”

“会。”

“即便风险极大？”

“本就饥荒难忍，再出疫症，百姓处于水火之间，生死一线，风险大又如何。”

他莞尔一笑，拍了拍我的肩头。

“春涞算是女中豪杰！”

我垂眉想了片刻，顺着他回话。

“少爷心善，不忍百姓受苦，春涞相信少爷日后定有作为。”

他神色流转，轻嗯了一声。

第二天晌午，三姨娘气冲冲地来了。

“你不许去！”

“阿娘，我是他的儿子，将药物送去疫症地界，更好的笼络人心，难道这些不是你教我的吗？”

“再者，炽炎军已经动了，我们一直压着药物不动，介时百姓都会靠在炽炎军那头，于咱们而言，是弊。”

三姨娘第一次发了脾气。

她嗓音抬高。

“你错了！老爷还没发话，你莫要轻举妄动，一头热了就要去做救世菩萨！”

说罢，她吩咐了几个小厮看守院口，不让少爷外出。

我进屋扫着地上的瓷碎片。

就听贾青琏低喃道：“春涞，我错了吗？”

我一顿。

“少爷，您觉得笼络人心重要，还是救人命重要？”

他微蹙眉心，眸子流转。

想了片刻狐疑问我，“为何对比？”

“我送药过去，救命之下能得人心，都是一样的。”

我没在说话。

只是心底叹了口气。

富贵权势的人，在任何事之下，想到的都是权衡利弊后能得到什么。

他们没有体会人间疾苦。

更不会知道生死面前，一切惘然。

炽炎军之所以能快速崛起，并非是笼络人心。

而是领头人和百姓是一样的。

他知道疾苦，病痛，更知道百姓要的是一口饭，一件衣罢了。

什么权势，什么利弊，都不如吃饱饭，无病痛来得更纯粹。

我知道贾青琏的性子。

他是心善，也有雄心壮志。

可家中无一支持，一再压制，生怕大帅这唯一的独苗苗出了意外。

唯有顺着说才会激发他的叛逆。

“少爷，您羽翼未满，还是听夫人的话吧。”

果然，他眉头紧锁。

沉思片刻后，挥手快速写好一封信。

“你帮我把信送出去。“又不忘嘱咐道：”趁着后半夜，后院有一处狗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