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仍在继续。

无桑跟我提议，不如去剑神宗拜师学艺，为阿爹和姐姐报仇，为青云城上万百姓报仇。

于是，我们又一起前往剑神宗。

剑神宗作为天下第一大宗，想要入门之人不计其数。

守在剑神宗的弟子见了我们便直接将我们阻拦在门外。

无桑拉着我跪下，央求剑神宗收我为徒。

“若是天下人都如你们这般，那我们剑神宗都要收纳吗？快点走吧。”弟子推搡着无桑。

无桑哀求道：“只求宗主收下我家小姐为徒，我只跟着小姐做洒扫活计。”

“不行不行，快点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弟子拿出剑，直指无桑。

无桑不停的磕头：“求求你们，让我们见见宗主，我家小姐一定有天赋的。”

那名弟子指着山脚下：“若是你能从山下一步一步磕头上山来，我便去禀明长老，让长老见你一面。”

后来，我并不记得有弟子曾说过这句话。

只是我记得，无桑想要带我下山。

我执意不肯走：“我要为爹爹和青云城的人报仇，无桑姐姐带我进剑神宗吧。”

无桑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奴婢会为小姐想办法，也会陪小姐一起为青云城报仇雪恨！”

我便跟着无桑下山。

到山脚下的石梯旁，无桑让我坐在树下等着。

我不愿意。

无桑没有办法，只能让我跟着。

我便眼睁睁的见她从第一个台阶跪下。

“无桑恳求剑神宗宗主收下我家小姐为徒。”

每上一个台阶，她便跪下磕头一次。

不知道跪到多少台阶，无桑的额头磕出了鲜血。

我在旁边拽着无桑的衣服吓得大哭：“无桑姐姐，我们走吧，我不拜师了，我们走吧。”

无桑不肯，固执的爬上一个又一个石阶。

不知道那时候的无桑是否也满怀仇恨，用了整整两天两夜，她从山脚跪到山顶。

腿上和脸上早已血肉模糊。

直到两位守门弟子震惊的看着她，松口答应去禀报宗门长老。

无桑仿佛才松了一口气，倒在宗门外。

我惊恐的去拽她的衣袖，泪流满面：“无桑姐姐，你醒醒，无桑姐姐！”

只是，任凭我怎么喊，那个说会陪我一起为青云城报仇的婢女却再也没有醒来。

哪怕现如今已是灵魂状态，我仍然感觉心中酸涩，脸颊湿润。

后来我从第一个台阶一步步往上数，从剑神宗山脚到山上，共有七千四百三十三。

看着这一切记忆的人，感慨万千。

“这婢女倒是个衷心的。”

“我听说玉青烟残害同门，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倘若这婢女若是知道她家大小姐成了大魔头，不知是否悔恨当初跪上剑神宗来？”

我听着这些话，目光不由自主落到我的师尊身上。

当年听说剑神宗门口死了人后，惊动了剑神宗所有人。

剑神宗宗主带着诸位长老来到门前。

我脸上泪水纵横，只学着无桑的样子跪下磕头：“玉青烟恳求剑神宗宗主收我为徒，青烟愿誓死效忠剑神宗。”

剑神宗宗主轻声叹息：“我已经不再收徒了。”

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剑神宗宗主，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