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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夏第一次见到温辰屿是在十八岁。
那时她还没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趴在教室闷闷不乐。
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从前方走过,男同学如众星捧月般跟在他身边。
隔着一整个教室。
他的目光却直勾勾瞧着方知夏。
径直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懒懒散散地把包挂在靠椅上。
侵略性十足地偏过头,眼神玩味。
手里不停转动的圆珠笔,偶尔磕一下桌角。
短暂的半秒停顿后,他似笑非笑地说。
“好久不见,方家妹妹。”
说不出的轻佻张狂。
方知夏的思绪,被院长助理请她进书房的声音打断。
她起身要走,手腕却突然被人拉住。
温辰屿眉宇间黑压压的透着寒意。
“方知夏,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竟然装病请院长亲自为你看诊。”
“是不是有点太不知轻重了!”
他力气大。
见她心事重重却不愿意透露半个字,心中怅然若失。
捏着方知夏手的手腕,莫名烦乱的用了点力。
她立马疼得红了眼眶,却依旧倔强怄气地盯着他。
宁肯拼尽全力挣脱,也不肯说一句软话。
“放开,别把我手链弄坏了。”
温辰屿眼底有熊熊怒火在燃烧。
“你竟然为了破手链,让我放手?”
他无法理解。
那个为了他,宁肯放弃全世界的方知夏。
竟然更在意一个不值钱首饰,而不是他。
方知夏还没说话,温婉就插话进来。
她拉着方知夏的手,一副老好人的嘴脸。
“知夏妹妹,你快点跟小岛屿说对不起。”
“你都追到这里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方知夏甩开了她的手。
她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温辰屿。
何况是他先动手,为什么要她道歉?
温婉被方知夏推了一下。
立刻拧着五官,好像很疼一样。
温辰屿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一下。
“姑姑,你没事吧?”
“没关系的。”
温婉笑着对他说。
“没想到知夏妹妹看着瘦,打起人来一点不含糊,没事的。”
温辰屿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正准备让方知夏道歉。
没想到她竟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就进了书房。
独自走在下山路上,方知夏眉头紧锁。
因为身体弱,手术后造成失忆的影响会扩大。
不止会忘记重要的人,连一些痛苦记忆也会一并忘却。
还要再去中心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是否能做手术。
她想得太过出神,没留意到身后飞驰而过的车。
被溅起的水花淋了半身。
没多久,那车竟然出人意料地倒了回来。
温婉摇下副驾驶车窗,热情打招呼。
“知夏妹妹,山路崎岖,要不你上来挤挤吧。”
后排座空无一物,哪里来的“挤”呢。
方知夏轻声道了谢。
温辰屿眉梢一动。
还没等她说完,手已经按下了车门锁,就等着她乖乖钻进来。
“不用了,外面空气好。”
说罢,毫不在意地和温辰屿惊愕的目光错开。
独自撑伞,消失在转角尽头。
“小岛屿,知夏妹妹好像还在生气,还是等她气消了再说吧。”
他咬牙切齿地说也好。
却一脚油门,将豪车停在了方知夏前面。
淋着大雨下车,冷着脸打开车门。
“姑姑说了,叫你上车。”
温婉在副驾驶虚伪地笑着,只是脸颊肌肉抽动。
暴露了她气到快要咬碎牙的本质。
方知夏分明是笑着的,一瞬间却有冷淡的凉薄。
她垂下眼帘,连看都不愿意看温辰屿一眼。
打算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温辰屿从未见过这样陌生的方知夏。
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生机。
让他莫名的心慌焦虑。
意随心动,他一把将方知夏拽回来。
用强有力的臂膀,强制将她推进后排座。
“没宣布退婚前,你就还是我的未婚妻。”
“我不想被旁人戳脊梁骨,说堂堂温家苛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