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嗑瓜子的婶子也皱起了眉：“是啊，人家江团长的老公还在这儿呢，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耿扬巍的脸色倏地一白，连忙避开江嘉晗站直身子。
江嘉晗抬眸扫了隔壁院的两个军婶，下颚角绷成一条线。
两人立马噤声，嗑着瓜子回了屋。
再一转眸，她看向路边的陆煜朗，还有和他并肩站着的白裙子的女人。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耿扬巍主动跟陆煜朗解释：“煜朗同志，你别误会，我跟江团长只是单纯的革命友谊……”
陆煜朗淡淡一笑：“我知道，革命同志互帮互助是应该。”
说完，他看向一脸神色复杂的黄桂芬：“谢谢你送我回家，有机会再聚。”
黄桂芬欲言又止一番，只说了句‘再见’，便踩着自行车离开。
耿扬巍也提着手里的竹篮往另一条道走了。
江嘉晗看着他隐入黑暗夜色中的背影，有些担心地想追上去。
但再触及到陆煜朗的视线后，她还是生生顿住了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无声回到家，江嘉晗率先打破沉默。
“耿扬巍同志只是来家里送点他做的雪花丸子给妈吃，以后要是有人嚼舌根，你记得解释。”
陆煜朗一脸平静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江嘉晗却再次问道：“刚才那个女同志是谁？”
“夜校的班长，有同学考上了大学，大家一起聚餐饯行。”陆煜朗潦潦解释。
江嘉晗眉头微拧了几分：“他们聚他们的，你是已婚人士，何必凑这个热闹？”
陆煜朗一怔，垂下了眼帘。
这个女人哪怕稍微留一点心，就能知道这次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是她的丈夫陆煜朗。
可她满心满眼都在耿扬巍身上，根本不在意有关自己的事情。
若是从前，陆煜朗听了这番话，一定会觉得委屈和伤心。
但现在的他已经心如止水。
既然江嘉晗一点也不在乎，他也没必要告诉她，自己准备去北京上大学的事。
“以后不会聚了。”
陆煜朗淡淡的回了一句。
以后他去了北京，想和夜校的同事再聚，也没机会了。
晚上，熄了灯，陆煜朗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江嘉晗的手刚碰到他的身体，他就触电般往里面移了移。
再一次难得的主动被拒绝，江嘉晗觉察出了异常。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陆煜朗背对着她淡淡说道：“你多心了，我只是有点累。”
江嘉晗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东西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握，下意识就直接抱住了男人的腰。
“我抱着你睡。”
陆煜朗身子僵硬了几分，但还是忍着没有推开女人。
这一晚，江嘉晗睡得安心，但陆煜朗却一夜未眠。
临近年关，江嘉晗一连好几天都是早出晚归。
江母以为她部队事多，但陆煜朗清楚，她只是为了让耿扬巍能过一个安稳年在忙碌。
这样的生活他早已习惯，因为他知道不期望，就不会有失望。
等自己走后，那个女人也能光明正大地照顾心上人了。
这些天，陆煜朗每天除了照顾好江母，尽好一个女婿最后的本分，其余时间就是一点点清理掉这个家里有关自己的物品，等待科研学院的车来接他。
他要在离开前，将这个院子里有关自己生活的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
离开倒计时最后一天。
除夕当天，通讯室喊陆煜朗前去接电话。
“陆煜朗同志，这里是科研学院新生处，过完这个年，学校大巴车会在明天早上八点，去南岭车站接你，你和家里人都沟通好了吗？”
陆煜朗握着电话柄的手紧了紧。
“请学校放心，陆煜朗已准备到位，随时可以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