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知道赵大牛是一个愚孝的人，和他的好弟弟一样，当初他弟弟答应了自己的母亲要供自己读书就供了这么多年，当年赵大河也说过要供自己读书，那么赵大牛一定会和他弟弟一样。

赵大牛看向顾冉，顾冉没有说话，脸色平静的看着赵大牛，若是赵大牛选择供赵大江读书，她会毫不犹豫的将赵大牛一家子分出去，这样她就能少养三个人。

赵大牛看着顾冉平静的脸色有些犹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选择的好，他下意识的看向赵二牛，每次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都会找赵二牛出主意。

可惜这次赵二牛这次也没有打算帮他，断绝关系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他给了赵大牛建议，等到以后赵大牛后悔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也就是出现了无法修复的裂痕。

看着两人都不给他任何信号，赵大牛挠了挠头有些犹豫，直到看见众人身后从屋里走出来的秦叶怀里抱着哭声还没有猫叫声大的孩子，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的决定跟我娘一样，断绝关系！”

“你......”赵大江满心的期待最后都落了空，有些气急败坏。

赵青山看到赵大牛下了决心后，看向站在一旁的赵二牛开口说道“二牛，你跑一趟，去我家拿笔墨纸砚，立下字条，你们两家自今日起断绝关系，不管以后如何互不相干”

“是”赵二牛听到赵青山的话顿时一蹦三高的往村长家跑去，就怕迟则生变。

在等赵二牛的时间里，赵大牛找来的大夫已经在给赵大江看脸上的伤了，赵大牛就走到了顾冉的身边，扶着顾冉的胳膊狠下心不去看疼的龇牙咧嘴的赵大江。

大夫给赵大江清理了脸上嘴里的血迹，看着赵大江手里的牙齿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摇摇头“秀才公，你这牙齿摔断了，我修不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修不了就证明这日后赵大江一张嘴就会露出一个大窟窿，说话还会漏风，以后别说当大官光宗耀祖了，就算是现在他的账房先生只怕他岳丈也不会让他继续做下去了。

“村长，我回来了”赵二牛手里拿着笔墨纸研快速的跑回来。

赵大牛从屋里搬出一张桌子，让赵青山可以有地方写字，很快一份断绝关系的证明就写下来了，顾冉虽然会写毛笔字，但是原身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乡村农妇，所以顾冉就按照赵青山的指点在指定的地方按上了黑色的掌纹。

又从现场找来三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签了字，证明这个证明有效之后，赵大江也在众人谴责眼神里不甘不愿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顾冉再短短的时间里直接和赵大江断绝了关系，从此两家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大江走了，来的时候趾高气扬，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走的时候灰头土脸，还是少了颗大门牙，想来这个青山村成了他这辈子的噩梦了。

“行了，大河家的，我们就先回去吃饭了”村长赵青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围在周围的人也都一一散开，他们要回去早点吃完饭过来灵堂帮忙。

“谢谢，谢谢大家了”顾冉看着众人离开，她扬声向众人道谢，然后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两个儿子“抓紧回去吃饭，吃完饭去挨家挨户请人来帮忙。”

此时的粥已经有些凉了，但是凉了也比着饿肚子强，一阵唏哩呼噜。就在顾冉的碗里还有小半碗的时候，两个儿子同时放下手里的餐具。

赵大牛率先站起身“娘，我们去请人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二牛啊，你和你大哥在路上好好聊聊，别让他钻牛角尖。”顾冉看着赵大牛的脸上还有些不自在的神情就知道他还没有想清楚，便准备让赵二牛好好的开解一下。

却不想赵大牛却摆摆手对顾冉道“娘，您就放心吧，我没有钻牛角尖，我拎得清。”

“行，你拎得清就行，你们快去快回”顾冉点头。

等到赵大牛和赵二牛离开，餐桌上就剩下顾冉一个人了。

顾冉喊了一声“三牛”

“娘，我在”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隔壁房间小跑的到了顾冉的身边。

“去灵堂跪着，给你爹守灵”顾冉看着小不点因为瘦弱双眼又大又圆，自心里涌出一股怜意，从空间偷渡出一块去了包装的硬质糖果捏在手里。“张嘴”

“啊”赵三牛乖巧的张开嘴，却不想嘴里竟然被塞进去一个硬硬的东西，仔细品了一下，是甜的。“娘，是糖”

“嘘”顾冉手指放在唇边示意赵三牛要保密。

赵三牛捂着自己的小嘴，去了灵堂给他爹守灵去了。

吃完饭，顾冉端着碗筷路过灵堂的时候就看到赵三牛小小的背影跪在赵大河的床前，小手还捂着嘴，一双明亮的眼睛都快笑成月牙了。

“小孩子真是天真，一颗糖就能哄住”

秦叶听到声音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正打算去洗碗的顾冉，她走上前就要接过顾冉手里的碗筷“娘我来吧”

顾冉把手里的碗筷往身前搂了搂“你去歇着，刚生完孩子什么都干还要不要命了？”

穷人家其实是没有坐月子一说的，有很多人家生孩子都是从地头上生的，生完第二天就下地，但是顾冉看着才十五六岁的秦月，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可如今已经成为了孩子她娘了，多少有些舍不得她开始干活。

“娘，我......”秦叶有些仿徨不安，她婆婆向来都不喜欢她，对她更是没有好脸色，怎么今天对她这么好了？

“回去休息吧，这些活，等你有奶了再说，可别饿着我的宝贝孙女”顾冉说完就端着碗离开了。

看着顾冉的背影，秦叶的双眼顿时就蓄满了泪水，她婆婆这是在关心她啊。

很快，村子里的人都陆陆续续来了，有赵大牛和赵二牛去请来的，也有吃完饭自己过来的，毕竟红事不请不到，白事不请自来。

“大河家的，我听大牛和二牛说你要尽快让大河入土？”吃过饭的赵青山再次被赵大牛兄弟俩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