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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闻璟一把擒住温舒雨的手臂,拧着眉推搡她:
“温舒雨,你无缘无故发什么疯!”
温舒雨被推得连连后退,浑身气到颤抖。
唐浅早就被地上的骨灰和失控的温舒雨吓得拼命流泪,缩在霍闻璟的怀里啜泣不止。
霍闻璟看着地上的灰白色粉末,一手搂着唐浅,脸色难看:
“晦气,现在什么东西都能拿进殡仪馆?都吓到浅浅了!”
说着,他示意旁边已经看傻的工作人员把骨灰扫起来,转头带着唐浅离开了。
工作人员踌躇一阵才来到温舒雨的身边,她紧紧抿着唇,许久都没有动。
“谢谢,我自己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温舒雨声音沙哑地才开口说话。
她将工作人员打发走,独自收拾满地的狼藉。
此刻,她才知道什么是彻底心死。
连奶奶的后事,她都无法完全做好。
真是无比失败。
她将骨灰盒收拾好,带到早就挑选好的墓地中,下葬,上香。
此时,拼命忍着眼中的泪,终于一滴一滴地砸下。
她像一个小孩般在奶奶的墓碑前放声大哭。
一直折腾到晚上,温舒雨才满身疲惫地回到家。
还没等她拿出钥匙,唐浅就从里面开了门。
她满是惊喜地说:“温姐姐来了,快请进。”
说完快速转身,跑到厨房:“这边还做着菜,姐姐先找地方坐吧!”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温舒雨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海鲜的味道,她从小就对海鲜过敏,瞬间感觉鼻腔和气管开始莫名发痒。
当然,她本来就没有任何胃口,拖着疲惫的身子,只想上楼好好睡一觉。
霍闻璟在沙发上坐着办公,随意瞟了一眼温舒雨:
“你去二楼的客房住,东西都给你收拾到那里了,浅浅要在我们家借住一段时间,挑来挑去还是你的房间比较合适。”
温舒雨闭了闭眼,若是放在之前,她定是要闹一闹要个说法,但现在,她已经不想再争抢任何东西。
她刚刚迈上楼梯,唐浅却端着一个碗,突然从厨房冲出来:
“姐姐别上去,吃点东西再休息吧。”
说着把手中的碗往温舒雨眼前推举:
是一只肥美的蒸螃蟹。
她捏了捏眉心,简直不想跟她多说一个字:
“不吃。”
她现在已经什么都吃不下。
唐浅却因为这两个字委屈起来:“姐姐是不是还在为今天殡仪馆的事情生气呀,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
说着说着就扁起嘴,似乎又要哭起来。
霍闻璟听到声音转过头,有些不耐地说:
“温舒雨,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今天浅浅的小狗也是去火化,伤心不比你少,现在还撑着身体给你做饭,你摆什么架子!”
温舒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之前她有次因为误食海鲜,急发过敏性休克,在医院躺了三天,霍闻璟也就不眠不休地守了她三天。
只因为唐浅的回归,就让霍闻璟把以前忘得这么彻底吗。
温舒雨喉咙莫名发紧,她想问他,记不记得自己对海鲜过敏,记不记得自己曾因为误食海鲜导致休克。
但话到嘴边,还是被她一一咽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头去了二楼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