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不要......”
沈知意紧抓着胸口衣襟,神色惊恐,泪眼婆娑。
“新婚快乐,我的小新娘。”
冷到极致的嗓音,伴随着衣裳被撕碎的声音。
男人一身盔甲,上面沾满血污,连带着脸上也沾了几滴尚未干透的血迹。
大手掐住怀中细细发颤的盈软腰肢,嗓音蛊惑:“知知,你终究是属于我的。”
沈知意眼里蕴满一层水雾,豆大的泪珠将落未落,声音可怜又勾人:
“阿煦,这里是东宫,我已经成为太子妃,你是不是疯了......”
她万万没想到,侍寝夜等来的不是太子赵衍,而是与她青梅竹马的小将军——李煦。
殿外厮杀呐喊不断,殿内泣啼春光无限。
他,竟造反了。
男人的大掌一点点探入里衣,俯身低凑在她耳畔,呼吸灼热:
“乖乖喊一声夫君,我会温柔一点。”
钝钝巨痛从腰侧传来,沈知意拼命摇头,眼眶的泪珠沾到眼睫上,繁重欲坠。
“呜呜......阿煦不要......不可以......”
衣衫褪去,红烛摇曳。
他发了狠劲欺负,她终是承受不住,只能轻吟屈服:“唔......夫、夫君......”
——
“知知,知知?”
耳边传来声声温柔,沈知意陡然睁开双眼,恰巧对上少年那双惑人心智的桃花眼。
上元佳节,京城人群熙攘。
月色之下,李煦长身玉立,高高扎起的马尾轻狂肆意,偏那双含情的眼下方坠着一颗泪痣,蛊惑又勾人。
却令沈知意瞧后双腿发软,甚至隐约还感觉到了疼,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转身就逃。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李煦神色骤变,长臂一揽将人捞回怀中。
沈知意被他紧紧抱住,力道之大,她连呼吸都困难,听着少年胸口强有力的心跳,脸色却更白了。
求生欲爆发的喊了一声:“夫、夫君。”
这声呼唤甜如蜜霜,似羽毛撩心,少年微怔,脊背陡然窜上一阵酥麻感。
许久,他才勉强压下唇角扬起的弧度,轻应一声:“嗯。”
等等!
她在害怕什么?
方才的画面如梦一般,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真真切切刚过十六岁生辰的李煦。
“知知,你这么着急离开,是想去望月楼赴约赵衍么。”
望月楼?赵衍?
沈知意总算想起,今夜是上元节,她大笔一挥包下整座望月楼,约了太子赵衍共度佳节。
她...竟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还没嫁给赵衍的那一日。
相府嫡女沈知意爱慕太子赵衍,京中人尽皆知。
为得太子青睐,沈知意整日尾随献媚,甚至不惜倾尽家财博蓝颜一笑,最后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最后,沈知意如愿成为太子妃,却不想大婚那日,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沈玉怜也进了东宫,且怀有六月身孕。
而沈知意像个**,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她不甘心,跑去质问赵衍,换来的却是一句:
“像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草包,若非顶着相府嫡女的头衔,有什么资格踏进东宫的大门,孤从始至终爱的,只有怜儿。”
痛,锥心刺骨的痛。
直到那一刻,沈知意才幡然醒悟,彻底死心。
问她为何会钟情赵衍?大概是可笑又无法解释的一见钟情吧。
想到痴情错付,沈知意的眼眶湿润起来,她轻轻摇头:“不,我不会再去找他。”
不会再去?
是永远不会再去,且不再喜欢赵衍吗?
李煦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的喜悦隐藏不住,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那知知是喜欢大的还是小的。”
???
什么大的,还是小的?!!
脑子里忽然闪过男人健硕的胸肌,完美的人鱼线以及小腹下面的罪魁祸首......
天!
实在太可怕了,会死人的。
沈知意的脸色由白转红,热得烫手,磕磕磕巴巴道:“不、不要大的。”
一只大手突然覆上她的额间。
少年眉头微蹙了下,慢慢松开双臂,盯着她红透的脸瞧了好半晌,探究意味明显。
“知知,你今夜有些奇怪。”
“没有!”
沈知意双颊滚烫,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嗯...可能是晚膳吃的少,有些饿了。”
李煦笑着颔首,将那盏大的宝塔花灯放回原处,留下一盏小巧可爱的兔子花灯,然后又从怀中拿出一袋剥好的果仁。
“知晓你的习惯,一过辰时就嚷着肚子饿,唯有这果仁能解馋。”
满满当当的一袋,剥得干干净净。
沈知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酸涩。
她喜欢吃果仁,各式各样的果子都喜欢,但果子又硬又扎手,所以从小到大,一直是李煦剥好了给她。
可自迷恋上赵衍后,她未再和李煦来往过,直到今日临出门,才突然被他截来京街游玩。
世人眼中,将军府的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若非看见那些画面,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李煦会造反。
“发什么愣?”
沈知意嘴里突然被塞入几颗腰果,李煦握住她的手,将锦袋放进她的手心,顺带拢紧她身上的白色披风。
“天冷,小心着凉。”
沈知意仰头望他,心中感动不已,连着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
许久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喜她所喜、爱她所爱。
可一想到这般温柔的男子,会在有朝一日压着她狠狠欺负,恨不得撞死她......沈知意突然又感动不起来了。
望月楼三楼,一群纨绔扶栏赏景。
其中一名男子气质矜贵,与众不同,身上的黑色大氅衬得他面色更加冷峻,叫人不敢亲近。
耳边突然一声咋呼:
“欸!太子殿下,那不是沈大**和李二公子吗?”
赵衍搁下手中茶盏,循声望去。
只见一男一女在拥挤的人群中眉来眼去,举止甚是亲密。
他眼神微动,面色依旧,唯有握着茶盏的指骨用力到发白,似是将其恨不得捏碎。
偏偏那狗腿子还毫无眼力见的喋喋不休。
“明明是沈大**约太子殿下来望月楼共度上元节,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李二公子勾勾搭搭,真是不知廉耻。”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进东宫的大门,要不是有相府嫡女的身份,做良娣都是抬举她。”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赵衍的表情逐渐失控,薄唇抿成直线,阴沉如水的面容似覆上一层寒霜。
他陡然站起身,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弓箭,眸子眯起,瞄准李煦,拉弓放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咻——”
泥腿子们齐声吹捧:“哇!殿下好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