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诏,曰!”
“镇北王下之子徐冰言,行事放荡不羁,纨绔朽木。不学无数,德不配位,今,解除长公主与其之婚约。”
“钦此!”
南康国,上津城,镇北王府。
徐冰言听着圣旨,感激涕零!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
三年前他穿越而来,成为了镇北王府有权有势的小少爷,原本幻想穿越后过上三妻四妾,佳丽成群的美好生活。
却得知自己竟然和当朝皇帝长女有婚约!
自古朝堂无闲臣,更何况是驸马?就算想平躺,身为皇室外戚,又怎能独善其身?
仿若笼中雀,拘谨维诺的过完一生,何其痛苦!
徐冰言当时就不乐意了。
他好不容易穿越,就算是一辈子单身,孤老终生,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冒着身家性命活下去!
直接开始摆烂,花天酒地,纨绔成性。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
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天。
“徐冰言!接旨吧!”
这时,那传旨的公公直接一脸厌恶不屑道。
徐冰言却不迟疑,紧忙抬起手,“徐冰言接旨,谢主隆恩!”
“哼!”
那传旨公公瞥了徐冰言一眼,轻哼了一声,紧接着看向了一边的镇北王徐加诺。
“镇北王,陛下让老奴代他向你问好,不过因为令郎,陛下很不开心,所以…….”
“多谢公公,老臣明白!”
镇北王一脸无奈的说着,表情显得十分僵硬。
回身看了眼沾沾自喜的徐冰言。
心中一沉。
“来人!”
“把这个孽畜给我扔出去,把他的名字从族谱中给我抹了,我徐加诺没这样的儿子!”
徐冰言闻言,差点被一口痰呛死。
刚刚他还在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他爹就这样说。
什么意思?
那可是从族谱抹除!
“爹!你要把我逐出家门?”徐冰言紧忙道。
“哼!”
徐加诺冷哼一声,“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被公主殿下看重,那是何其幸事,可你呢!”
“你可对得起你娘?对得起咱们镇北王府?”
“你如此纨绔放荡,若是再容你,便是对徐氏的羞辱!”
徐冰言听到这,心中气愤不已。
居然还敢提我娘?
难道不与公主成婚,就对不起徐氏的列祖列宗了?
自身的存在价值,难道就只是与公主成婚?
太荒唐了。
与此同时,府中护卫闻声上前,一把将徐冰言架了起来。
“把他给我叉出去,此生不得踏入我镇北王府一步!”
说罢,转头朝着那名公公轻声应道:“还望公公回宫帮老臣向陛下转达一下,逆子已然被老臣轰出徐氏,望陛下海涵,莫要因逆子而生气。”
看着徐加诺狠心决绝的模样,徐冰言内心五味杂陈。
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旋即一把将身后的护卫推开,怒声吼道:“放手!老子自己会走!”
盯着眼前的徐加诺和那位公公,此时的徐冰言神情极为冷肃。
而就在这时,那位传旨的公公却缓缓扬起了嘴角。
双手放在身前笑了笑。
“其实镇北王也不至于如此。”
“陛下虽然对令郎的纨绔性格很不瞒,但毕竟当初是陛下亲自下的圣旨,让长公主殿下与令郎订婚的。”
“正所谓金口玉言,如今又要宣召退婚,岂不是出尔反尔了?”
“再说,您可是镇北王,陛下也要顾及您的颜面。”
说着说着,就看见公公从衣袖中又拿出了一道圣旨。
徐加诺见状,双眼顿时瞪得溜圆,急忙下跪。
反观此时的徐冰言,却无动于衷。
“逆子!还不下跪听旨!”
可此时的徐冰言,看着他爹,心中满是愤恨。
既然要被赶出徐氏,圣旨又是说与你们徐氏听的,不跪又何妨!
想过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徐冰言,你……”
“徐公子,这道圣旨与你有关,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徐加诺刚开口,就被公公打断了。
关于我的?
第二道圣旨?
陛下何意?
徐冰言听后,无奈之余只好默默跪了下去。
“陛下有旨!”
“南康与北邙交战多年,民不聊生,致,天下生灵涂炭!”
“朕,思虑再三,虽镇北王之子徐冰言与长公主性格不合,不能达成彼此人生之契约,但也不失为镇北王世子,倘若能与北邙公主成婚,喜结连理,便可促使北邙与南康两国之稳定,便会让天下太平!”
“钦此!”
What?
什么情况?
才下旨退婚,又下旨成婚?
还让我娶北邙公主?
这…..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冰言一愣,双眉顿时拧成了麻花状。
“徐冰言!还不快过来接旨!”
徐加诺见他一动不动,连忙喊了声。
公公却不屑的微微一瞥,慢慢将徐加诺扶了起来,并阴里阴气的抿嘴笑道:“无碍,虽是北邙人,但毕竟也是公主身份,这也算是陛下言出必行了,就让令郎慢慢适应吧。”
“这圣旨,镇北王就先接了吧。”
“老奴还要回宫答复,这就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徐加诺见状,连忙从怀中拿出了几块碎银,递到了公公手中。
“公公辛苦,既然如此,那就不留公公了,公公慢走。”
目送公公离开后,徐加诺双手负于身后缓缓来到大门口,侧目瞄了眼。
只见徐冰言的双目来回攒动。
刚退婚,又赐婚,还有被徐氏剔除的危险,仅仅半个时辰,就发生了人生三大转折,就好像做了一辆过山车,真他妈邪乎。
“冰言,冰言?”
徐加诺连叫两声,才让徐冰言回过了神。
“不赶我走了?”
徐加诺见状,朝着身后的护卫挥了挥手,命其将王府的大门关了上。
带着徐冰言来到书房后缓缓吐了口气。
“整个镇北王府,我就你一个儿子,又怎能把你从徐氏剔除?”
“镇北王这个位子,日后还要你来继承,把你剔除,我难道真的疯了?”
徐冰言听后,瞬间一头雾水,双眼挣得硕大。
不由心中暗想,你这是啥意思?
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若不因为你是原主的父亲,就凭刚刚在公公面前说的那些,我完全可以掉头走人,镇北王府谁稀罕?
继承镇北王?又何曾问过我的想法?
“唉,你看看这个!”
徐加诺一边叹着气,一边从书案上拿起了一本奏折,递到了徐冰言手中。
徐冰言看了一半,徐加诺再道:“像这种削藩的奏折,还有很多。”
“当初陛下刚刚登基不久,根基尚浅,我率领当时麾下虎贲卒一边暗地铲除对陛下不利之人,一边整顿边防对峙北邙,陛下乃至整个南康,能有今日之局面,咱们镇北王府功不可没!”
“而这些奏折,正是陛下看过之后交给我的。”
徐冰言听后,相继点了点头。
“很少听爹说起曾经事。”
“照您这么说,这虎贲卒应该就是如今镇北军的前身了。”
“陛下之所以把奏折交予您看,其态度已然很明确。”
“对于削藩,陛下是想看看您,看看咱们镇北王府接下来要怎么做……”
徐加诺继续说道:“没错。”
“老话说得好,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整个南康,镇北军的实力举国皆知,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武臣独大?”
“如你刚刚所说,陛下一边对削藩之事默不作声,一边又把此事吐露给咱们镇北王府,其实就是想告诉咱们,镇北王可以随时换人,未必只有咱们徐氏。”
“所以,适当的示弱,恰如其氛!”
徐加诺所言,徐冰言很清楚。
看着手里的奏折,相继沉默了片刻。
这时,徐加诺拍了拍徐冰言的肩膀,并非常严肃的说道:“这回你应该明白了吧?”
“方才退婚,其实是件好事。”
“当初陛下让你与公主殿下成婚,其实就是想看看作为镇北王世子,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而你所做的那些举动,也恰恰是陛下想看到的。”
“与其削藩,费尽心思再找一个信得过之人掌管镇北军,莫不如让你世袭罔替,只要陛下觉得你好控制!”
徐冰言听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刚刚在公公面前说的那些话,是在演戏。
原来,方才爹那么做,就只是想让公公回宫传话时,让陛下放心。
想到这,徐冰言相继笑了笑。
可一想到要与北邙公主成婚,不由再次叹了一声。
“唉,可这赐婚的结果却从未变过,这北邙公主……”
徐加诺听后,反倒扬起嘴角笑了出来。
并负手来到书案后坐了下去。
“既然有办法退婚第一次,那就一定有办法退婚第二次。”
“咱们这位陛下,心思一直很重。”
“倘若你纨绔的性格是真的,那北邙那边,你也要继续演下去。”
徐加诺所言,再次让徐冰言茅塞顿开。
不禁缓缓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陛下因为我的纨绔,我的品行恶劣,表面不想让公主受罪,所以下旨退婚。
可又担心我是装的,另有目的,所以又下了道旨,让我娶北邙公主,无非还是在考察我罢了。
南康的实力虽与北邙不相上下,但凭借这么多年对南康,对陛下的了解,陛下根本不会想出这等办法求和。
好吧,那就再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