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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我想好了,我要履行和谢衡的婚约,一个月之后就回去和他结婚。”
清晨的卧室安静的很,夏禾清低垂着头,深思熟虑后淡淡的说。
“啊呦小祖宗,你总算想开了!”
“那徐砚深和你订婚了四年,都闭口不提结婚的一个字,害的你被人天天戳脊梁骨。你和谢衡那小子打小就住对门,出事了他总是第一个护着你,就前几天还和我打听你呢!”
“你们这娃娃亲啊从小你爸妈就没订错!”
小姨先是意外,很快就喜不自胜的笑起来,她劝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没白费口水,急匆匆挂了电话说要给夏母和谢衡报喜。
电话一挂,卧室里一片寂静,楼下热闹的哄笑声清晰了许多。
今天徐砚深的白月光孟岁岁回国,两家关系好,徐家为她接风洗尘。
夏禾清沉沉吐了口气,在床头的日历上打了个红叉,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还有二十九天,身后却冷不丁的传来徐砚深淡漠的声音。
“在画什么。”
徐砚深心里有要紧的事情,并不真的在意夏禾清刚才的举动,问完话还不等她回应,就忙不迭的补上了自己真正的想说的话。
“岁岁回国,你是我的未婚妻,怎么也该下去一趟。”
也不知道徐砚深什么时候进的房间,也许是怕孟岁岁多想,他难得抛去了平时的涵养,没敲门就把坐在床上的夏禾清拉下楼。
徐砚深还是同往常一样淡漠沉静,可一贯了解他的夏禾清却听出了他口吻里的数落。
夏禾清一落座,上一秒还其乐融融的餐桌一下寂静,向来藏不住事儿的徐母第一个暗骂了声“晦气”,徐父也默契的停下了筷子。
夏禾清习惯的抿了抿唇,徐家老爷子夹起了块最好的红烧肉放在了她碗里,笑的慈祥,“清清怎么又瘦了?就怪砚深那臭小子不好好照顾你,多吃点儿!”
孟岁岁直勾勾的盯着安静的夏禾清,灵动的眼眸一闪,歪头笑吟吟的看她,“你就是禾清姐姐吧?”
“我可羡慕你了,你就是在五年前救了砚深哥哥一次,就被徐爷爷钦定成徐家儿媳了。”
“圈子里的名媛**都说你是野鸡变成了凤凰,我也觉得你命真好呢!”
徐砚深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我,“岁岁娇宠惯了,说话比较直率,你多包容。”
“我哪有!”
孟岁岁嘟了嘟嘴,娇嗔了他一眼,挑了块螃蟹扔在了夏禾清的碗里,天真的眨巴下眼,“禾清姐姐之前没吃过螃蟹吧?多吃点儿。”
夏禾清性子向来乖巧温吞,换做是原来她一定硬着头皮忍下来,可现在她也要走了,不想再受这莫名其妙的气。
“孟**不必在这里阴阳怪气我,你看不惯我,我也没觉得你有多好,我们两个不说话就行。”
话一出,徐家人都愣了一下,脸上不约而同浮现了意外。
徐砚深最先反应过来,冷冷的瞥了夏禾清一眼,把餐叉摔在了陶瓷盘上。
孟岁岁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端起桌子上的热汤直直冲夏禾清泼了过去。
夏禾清的脸被烫的**辣的疼,粘稠的热汤顺着瘦削的脸侧滴下,头顶的发丝还狼狈的黏着一片菜叶。
不等夏禾清张口,孟岁岁先痛呼了一声“好疼”,碗里剩余的几滴热汤溅在了她的手上,她捂着手,眼里楚楚可怜的挂着泪。
一瞬间徐家人都围在了孟岁岁的身旁,关切她手上的伤。
徐母剜了夏禾清一眼,心疼的拉住孟岁岁的手,“都红了,岁岁的手可是要弹钢琴的。你也是,你和她计较什么啊......”
徐砚深向来平静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急色,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搂过孟岁岁,“后天你还有比赛,带你去医院。”
孟岁岁委屈的跺了跺脚,哭喊“砚深哥哥,这就是你未来的老婆?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说过!我不管,我要她道歉!”
徐砚深看了眼夏禾清狼狈的样子,黑眸闪了闪,沉声道,“岁岁,你也有错。”
孟岁岁瘪瘪嘴,眼泪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哽咽说“我有什么错?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
“她不道歉我就不去医院!”
徐爷爷犹豫着开了口,神色挣扎“禾清,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孟家很看重岁岁的手......”
徐砚深的黑眸也转向她,一瞬不瞬,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禾清,你原来是不会这么斤斤计较的,怎么今天这么不懂事。她的比赛很重要,手不能耽误。”
明明是孟岁岁先羞辱她,也是孟岁岁先拿热汤泼她的。
可徐砚深还是让她道歉。
夏禾清怔怔的看着徐砚深,要是在从前,他即便淡漠,也一定会拉着她去医院,再把不讲理的人统统教训一通,打到他们来认错为止。
可孟岁岁一来,一切都变了。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从高中开始暗恋徐砚深,以为两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直到五年前,徐砚深因为孟岁岁出国赌气去赛车,在偏僻小路出了车祸。
夏禾清救了他,徐老爷子重恩,就让徐砚深和她订婚。
徐家人闹得厉害,说什么都不肯。
可徐砚深自己却答应了。
四年里,夏禾清白天雷打不动的早起变着花样的给他做早餐,夜里守着一盏小灯等徐砚深下班等到凌晨。
皑皑冬雪里发着高烧给他送加急文件,濛濛夏雨时撑着伞提醒他天冷加衣。
徐砚深得上流感病毒时,连徐母都要怕的避上几分,夏禾清却夜夜守在他床头,亲手熬中药喂给他。
徐砚深心情不好时,夏禾清怕他又想不开,总是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哪怕他厌恶的对她说滚也不曾退却分毫。
夏禾清总是看着手指上的银白的戒指,一遍遍告诉自己徐砚深对她是有点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