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只知道躺床板,工也不上,活也不干,成日里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四处溜达,家里就几个钢镚,也被你拿去喝猫尿了,孩子就要饿死了,你也不管不顾,你还是个人吗?”
耳边传来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脑子里一阵刺痛袭来,
杨飞猛的伸手抱头。
痛!钻心的痛!
女人的骂声还在继续,杨飞疑惑,监狱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莫非换管教了?
忍着脑门心尖锐的刺痛,杨飞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泥巴墙和稻草房顶,房顶上的横木被烟火熏得黑乎乎一片。
横木上挂着三个竹制篮筐,筐子太高,看不清里面盛放的东西。
不远处,一口黑乎乎的铁锅悬挂在柴火灶上方,锅里咕咚咕咚冒着热气,一股浓浓的煮红薯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
“这不是我二十多年前,生活的土坯房吗?”
熟悉的场景,瞬间将杨飞尘封二十年的记忆唤醒。
杨飞正好奇,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了,女人暴怒的声音再次传入耳膜:“没死就起来干活,家里就你懒得出血,真不知道静柔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好吃懒做的,要是我,早跟你离婚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飞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屋里,一个头发略有些花白的妇人正飞速扬着扫帚扫地,嘴里骂骂咧咧。
不远处的铁锅前站着一个4岁左右的女孩,瘦得跟个豆芽菜似的,头发乱糟糟的散落在肩头,身上的衣服大而破旧,显然是大孩子穿剩下的。
“奶奶,我饿!”
女孩一根手指插在嘴里,哈喇子流得满手都是。
妇人见女孩站在滚烫的锅子边,立刻放下手里的扫帚走过去。
“奶奶的乖宝,红薯马上就熟了,再等一等好不好?”
妇人抓住衣角将女孩嘴角的口水,回头再去找扫帚时,却发现杨飞正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发呆,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醒了还坐在床上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收拾下地赚工分去?家里要是人人跟你一样好吃懒做,早就死绝了。”
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飞母亲江仁花
江仁花对杨飞翻了个白眼,继续抓着扫帚扫地。
4岁女孩杨可可见杨飞醒了,身体微微一颤,神情紧张的迈着小短腿转身出了门。
杨飞痴痴地听着母亲的咒骂声,看着女儿杨可可娇小的背影,内心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幸福感。
这是他二十年牢狱生涯,脑海中无数次浮现的画面。
每次熬不住寂寞的时候,他就想念娘的咒骂,妻子的温柔,女儿的软糯可爱。
可这一切都是幻象罢了。
“啪!”
母亲江仁花一扫帚结结实实抽在杨飞肩膀上。
痛!
杨飞脑子瞬间清醒。
难道这不是梦?
低头看看身上有些破烂的牡丹图案被套,又扭头看看正一脸怒气的母亲。
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我不是从监狱五楼摔下来,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
随即,他伸出双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完好无损。
又掀开被子,发现腿也好好的,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
“难道重生了?”
兴奋之余,杨飞猛的翻身下床,站在泥土夯实的地面蹦跶了两下,又做了两个上下蹲、高抬腿,身体轻盈有力。
真的!真的重生了!
杨飞再次看向母亲江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