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啸,吹得火把忽明忽暗。叶南雪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却仍觉得一阵寒意袭来。这寒意不是来自这料峭的冬夜,而是源于内心深处的不安。若是连镜月城都不安全了,这乱世之中,还有何处可容身?
"来人,把云溪给我叫来。"
不多时,云溪匆匆赶至。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想必是一路跑来的。
"云溪,"叶南雪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即刻去传我的命令:加强镜月城所有上山入口的防卫,在青阳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放进城中,违令者——"她顿了顿,目光如刀,"杀无赦!"
云溪被她的气势震慑,连连应是。
"等等,"叶南雪又叫住转身欲走的云溪,"让守城的护卫们记住了,但凡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不可漏放。这镜月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奴婢明白。"云溪福了福身,转身疾步离去。
望着云溪远去的背影,叶南雪眼中寒芒闪动。她抬头看向天际,一轮冷月高悬,仿佛在冷眼旁观这人世间的种种算计。
"母亲让我来镜月城避祸,"她轻声自语,"可这镜月城,到底是避祸之地,还是龙潭虎穴?"
她转身看向柴房的方向,那个神秘的男人还昏迷着。腰间的那枚玉佩,云河的反常,还有这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所有的谜团都指向一个她始料未及的方向——这镜月城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惊人。
"等你醒了,我倒要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她喃喃低语,转身走入夜色之中。满城飞雪,衬得她的背影越发清冷孤傲。
这一夜,镜月城格外寂静。只有护卫们巡逻的脚步声,在这深山中回荡。
"云溪,云河的死查得如何了?"
叶南雪正在廊下喂她养的那只白猫,头也不抬地问道。这可怜见的小东西,是她刚来镜月城时在后山捡到的,浑身湿透,怪可怜的。如今养得白白胖胖,倒是个解闷的好伴儿。
"回郡主,"云溪躬身道,"查来查去,也只查到云河平日里往返于后山药园和厨房之间,并无异常。"
"这丫头藏得倒是深。"叶南雪撇撇嘴,抬眼看向柴房的方向,"那位爷可醒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小丫鬟来报:"郡主,那人醒了!"
叶南雪嘴角微勾:"醒得正好,他再不醒的话,我都准备用冰湖里的水把他浇醒了。"
待她施施然踱步到柴房时,就见那男子已经靠坐在草堆上,见她进来,立刻要起身行礼。
"且慢,"叶南雪抬手制止,"你有伤在身,免礼吧。"
男子面露感激,却还是勉强拱了拱手:"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哦?"叶南雪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郡主?"
"方才听下人们议论。"男子垂眸,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小人本是宁州商人,做些绸缎生意。不想半路遇劫,货物被抢,随从尽数遇害,就剩下这半条命..."
叶南雪心里直乐:这说辞,跟云河一字不差,背得倒是熟。面上却装出一副同情模样:"原来如此。既是这般,那你赶紧养好伤,早日回家报个平安才是。"
"这……"男子面露难色,"小人如今一无所有,已无颜面对家人,不知郡主能否收留小人在镜月城做个杂役?"
得,这是打定主意要赖在镜月城了。
叶南雪暗自冷笑:你想留下,我还求之不得呢。你不是带着玉佩来的吗?那正好,本郡主也想知道这镜月城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咱们就来场心照不宣的较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