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本是知名插画家,
却甘愿为白祁阳放下画笔,系上围裙。
可婚礼当天,
他的白月光割腕自杀,以死相逼让他做选择。
白祁阳没有犹豫,疯了一般抱着她冲出去,
「元元,我必须得送浅浅去医院,你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可是我等了他一天,他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果断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决绝转身。
凌晨一点,家门打开,我看见白祁阳步履不稳的走了进来。
顿时一股刺鼻的酒味钻入我的鼻子。
他身上的白衬衫皱皱巴巴,隐约还可以看见几个口红印,脖子后面还有着几道醒目的抓痕。
浑身都是欢爱后的气息。
待他抬起头,看见我坐在沙发上,身上依旧穿着白天的婚纱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问道:
「元元,怎么还不睡?已经很晚了。」
原来白祁阳你也知道很晚了啊,可你却还是让我一个人等到了现在。
我闭上眼,轻吐了一口气,说:「白祁阳,我们离婚吧。」
白祁阳愣了一下,便「噗嗤」笑了一声。
「离婚?元元你在想什么?别逗我了好吗?」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前,盯着他的那双眼,一字一句说:
「白祁阳,我说真的。」
我看见他的表情逐渐愤怒起来,然后他的手瞬间扫过旁边的餐桌,
「砰」的一声,桌上的玻璃杯便碎在了我的脚下。
「许知元你在发什么疯?当初不是你求着要嫁给我的吗?」
「现在又要和我离婚,你当我好玩呢!」
看着眼前愤怒的他,我无法将他与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的人重合在一起。
「可那是当初,不是现在了。」
听见我的话,他气笑了。
「许知元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孤儿,没有我你以为你能有现在的生活吗?」
我苦涩的笑了笑,果然最亲近的人最知道刀子往哪扎最痛。
「浅浅她今天割腕自杀,如果不送她去医院她会没命的,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要和我离婚吗?!」
他的话里满是贬低与责备。
「白祁阳,我很感激你当年愿意资助我,这些年来,我也还清了你当年资助我的钱,我不欠你的。」
「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没有了当年那股冲动的劲,如果你不爱我了,那就放过我吧。」
「毕竟何浅她还在等你。」
白祁阳直视着我,良久他才开口:
「老子当年真是资助了条白眼狼!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撇清我们的关系?」
「我告诉你许知元,想离婚?不可能!」
「你今晚自己好好想想!」
说罢,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留我一人在漆黑的夜里站着。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到了医院准备做人流手术。
这是我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
我很喜欢小孩,白祁阳也是。
曾经的我满心期待我和白祁阳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它会不会有着白祁阳的影子。
对于即将成为母亲这个身份,我也有着无限的好奇与兴奋。
可是现在我也只能狠心的打掉它,毕竟我不希望它一生下来就有一个不美满的家庭。
宝贝,是妈妈对不起你。
刚出医院,我便碰见了白祁阳的白月光。
何浅看见我先是震惊,然后便满脸笑容的朝我走来。
「咦,你就是许知元吧?我是何浅,是祁阳的白月光。」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怎么一个人来医院呀?是出什么事了吗?真可怜都没人陪你呢。」
说着她的双手便抚摸上她的肚子,话语里全是对我的挑衅。
「我的肚子里可是祁阳的孩子,今天是他专门来陪我做孕检呢,他停车去了,一会儿就过来。」
我心里微微一惊,她怀了白祁阳的孩子?
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正常,毕竟她可是白祁阳爱了多年的白月光。
不过还真是可笑,我前脚刚打完胎,后脚白祁阳便陪着她来做孕检。
「要我说呀,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要知道祁阳爱的可是我,要不是我那几年出国去了,你以为还能轮得到你待在他身边?」
「不过你长的确实有几分似我,也难怪祁阳会选择你,不过终究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你是配不上祁阳的。」
我没有理会她的鄙夷,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元元!」
熟悉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是白祁阳。
他从停车场快步跑到了我身边,
「你怎么在这?」
「祁阳。」
何浅拉长了声线,然后挽住白祁阳的手臂,依偎在他身旁,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得意。
「浅浅,你先去做检查,我一会儿来好吗?」
何浅一听,立马不乐意,
「白祁阳,你要和她说什么吗?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白祁阳轻抚何浅的脑袋,安慰她:
「浅浅乖,听话,我一会儿就来。」
「哼!」
何浅轻哼了一声,便放开白祁阳一人朝医院走去。
我面无表情,对他说道:
「不去陪你的白月光?」
白祁阳看着我,「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
我依旧神色平静道:「做手术,人流手术。」
我看见他的脸上风云变幻,好一会儿,他才带着满脸的质疑问我:
「你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我烦躁的皱了皱眉,「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突然,他双手猛地抓住我的两条手臂,边摇晃边怒吼:
「许知元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打掉我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我被他晃烦了,推开了他的双手,
「白祁阳,那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我有权利决定要不要打掉它。」
「还有,我那晚说的离婚也是认真的。」
白祁阳满脸狰狞,愤怒的盯着我,
「许知元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就怪我那天带着浅浅去医院了吗?我总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就因为这个你打掉我的孩子还要和我离婚,你至于吗!」
「白祁阳,这个孩子被打掉了,你不还有一个吗?就在何浅的肚子里啊。」
白祁阳一听,立马冷静了下来,「你都知道了?」
我讽刺的弯唇笑了笑,
「那晚你衬衫上的口红印和脖子后面的抓痕,我想不知道都难。」
白祁阳死死地盯着我,说:
「就算我和她做了,她怀孕了又怎么样?没有我,能有你的今天吗!」
看着眼前的白祁阳,我只觉得陌生,我不敢想象这竟会是我爱了十年的人。
我努力憋住眼里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白祁阳,我说过了你资助我的钱我这些年来已经还清了,我们早已两不相欠。」
「我真的累了,你放过我吧,我该去重拾画笔了。」
我拿着手上的报告单扭头就走,不想让他看见我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其实婚礼那天我有过期望的,我期望过白祁阳会在我和何浅之间选择我。
可是当他不顾一切抱着何浅从婚礼上冲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
「祁阳,不要走好不好?我求你。」
他没有回头,行动里全是透露着对何浅的担心,
在留下一句「元元,我必须得送浅浅去医院,你等我,等我回来娶你。」后,他便离去。
只留下我一人独自面对台下众人的闲言蜚语。
我想,我终究只是何浅的替身吧,无论多努力,还是得不到白祁阳一丝一毫的爱。
既然白祁阳最后还是选择了她,
那我们就此分别吧,双方都不要后悔。
我迅速的收拾好了行李搬出了我和白祁阳的家。
临走之际,望着这个我们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房子,我竟还有些不舍。
曾经白祁阳说一定会给我一个家,会让我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我信了。
可是最先违背承诺的还是他。
人生若只如初见,又何事秋风悲画扇呢。
为了能承担得起买画画工具和日常吃住行的钱,我只能选择去上班赚钱。
自从大学毕业后我便听从白祁阳的在家当家庭主妇,从未出社会实践过,因此找工作对我来说十分困难。
好在终于有一个新开业的餐厅,因为缺人,老板便接受了我。
自那以后我勤勤恳恳的工作,为了昔日的梦想努力赚钱。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你越不想见到谁,谁就越要出现在你面前。
当我端着餐盘里的菜肴进入包厢时,我和白祁阳皆是一怔。
何浅甜蜜的依偎在白祁阳怀里,周围的人也不停的在打趣着他们。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只觉得无比刺眼。
「元元?你怎么在这?」
白祁阳难以置信开口说。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的将菜肴摆放在桌子上。
当走到白祁阳身边时,他放开怀里的何浅,猛然抓住我的手腕继续问,
「你为什么在这?!」
我淡淡说: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像白总这么有能力,有资本去挥霍,我得上班,得赚钱。」
他一脸怒气,「上什么班?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快给我回家去!」
我挣开了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握的泛疼的手腕。
「白祁阳,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白祁阳冷哼了一声,
「许知元,好玩吗?就因为我送了浅浅去医院你就打掉我们的孩子,和我离婚,还来这里上班?」
「有意思吗?你就非得气我是吧!」
我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平静道:
「白总,还麻烦您不要耽误我的工作。」
「呵,工作?你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当服务员上菜还是当保洁打扫卫生吗?」
说罢,他环扫了一圈餐桌,然后猛地将他面前的一盘菜给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