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念不习惯和她们搭话,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加快了自己手上打包的动作。
她是做的临时工,一天一结,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
但好歹这里一天十二个小时不停地忙碌让她能暂时麻痹自己,不胡思乱想,不陷入自己无法自拔的情绪。
所以除了必要她其实不想走。
自那天来仓库找了她之后她们再也没见过,社交软件也没过联系。
因为妈妈身体不好,现在服装厂的事都是喻文清在帮忙打理,并且做得很不错。
隐隐有了女强人的模样,她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周予念躺在床上努力转动着自己越来越迟钝的脑子回想过往的种种。
想知道这糟糕地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宜安去世之后。
对了!宜安,周予念猛然坐起,忽略了因自己动作引起的头痛。
她还是得回家,爸爸妈妈对她说的话虽然很令她难受,但确实是因为自己才导致的宜安……
可他们是自己和宜安的父母,宜安不在了,她要代替宜安孝顺他们,文溪和文清和他们再亲密到底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周予念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但只要爸妈愿意再接纳她,她会努力振作,好好和他们在一起生活,把宜安的那份也给带上。
由于长期吃不下饭,今天就喝了点粥的周予念下床时踉跄了一下。
待平稳后才扶着东西缓慢的起身,忍住恶心强迫自己将桌子上剩下不少的粥全部喝完。
喝完后努力平复了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将脸仔细洗干净,从塑料箱子里翻出一件自己觉得还算新的衣服换上。
镜子里面的女人瘦得不成样子,明明才27岁却已经满面沧桑眼睛也是死气沉沉的。
周予念缓慢地转动自己呆愣的眼睛,调起平直下拉的嘴角,企图让它们看起来灵动讨喜一点。
试了半天,只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古怪又丑陋。
放弃了再做表情,心想等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一切都会好的。
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为了显气色特意拿出自己唯一一支口红涂上。
心想等下自己回家乖顺点和父母说说软话,他们应该不会再那么排斥她了吧。
以前只要她撒撒娇,一些不过分的要求父母都会应。
而宜安有什么需要父母答应的事也喜欢央着她开口。
当时她很不理解:“你拿出在我面前这眨巴眨巴眼让我帮你开口的样子,去爸妈跟前眨两下他们什么事不会答应你,何必非要我出动?”
宜安对她笑得一脸孩子气:“弟弟有事找姐姐,姐姐有事找父母本就是应该的。”
她还记得当时忍不住白了宜安一眼:“你难道不是因为你姐姐我总是有事找你帮忙,所以才给我找事做吗?”
“所以我们都能帮对方,都需要彼此啊。”
周予念认真的想了会认命的道:“还是我需要你多点,就你让我办的这点小事压根不值一提。”
宜安却认真的开口:“是我需要姐姐多点,姐姐才是被需要的人。”
“好好好,你需要我我需要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
她曾经也是被人需要的被人记挂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无人问津,一个人烂在地里。
周予念在镜子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将今天的药一股脑吞下,戴上口罩踏着沉重又满含期待的步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