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偷盗技术的精进,铁耙子从农村偷到了县城,又从县城偷到了市。
当然,他偷的东西,也随着地域的转换变得越来越高级。
从偷鸡摸狗,到偷钱偷票,再到偷大户人家的金银首饰,一个人一年做下别人十年做下的案子,于是江湖上的同行就给他封了个“铁耙子”的名号,意寓永不失手的老手。
很可惜,名号在偷盗圈盛行的当月,他就被抓了。
好巧不巧,跟杨飞关在同一个房间。
铁耙子被判了十年,杨飞被判了二十年,加之两人又是同村,自然而然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狱友。
铁耙子知道杨飞一时半会出不去,不仅将自己偷盗的细节一五一十的当炫耀的资本说给了杨飞听,甚至连带着把藏赃物的地址都一不小心给抖露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杨飞到现在都记得他说的那几个点。
一个藏票证的点,在他爷爷坟堆旁。
一个藏金银首饰的点,在他家粪坑墙角。
另一个藏古玩的点在安市的一块公墓,具体埋在哪没说清楚,只记得他当时说过一句话,“这人一辈子清廉,死了能跟一堆价值连城的宝物作伴,也算死得其所了。”
杨飞站在自家破房子前,回忆着上一世跟铁耙子聊的种种,心里不由的就激动了起来。
时间紧迫,他必须在最后一班去县城的班车开到村口之前,找到点值钱的东西。
市里面的古玩就算了,天高地远的,即便是想去挖,看墓人也未必让。
至于金银首饰,这会也要排除在外。
毕竟,铁耙子家的厕所在院子后面,人没事也不会去别人家找厕所上。
即便是尿急、屎冲**眼,那也只能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没有人会冲到别人家借厕所。
说出来,不是被当成神经病,就是被认定为图谋不轨。
眼下,他没工夫去铁耙子家人耗。
所以,唯一可行的,就是到铁耙子爷爷坟堆旁去挖票证。
说干就干。
杨飞将尼龙袋摔到肩上,加快脚步就往后山走去。
后山上埋了好些过世的老人。
不光是铁耙子的爷爷奶奶埋在这,杨飞过世的爷爷奶奶也埋葬在这,而且两家人的墓地相隔不远。
杨飞先到爷爷奶奶墓前行了叩拜礼之后,四顾无人,这才来到铁耙子爷爷坟前转悠。
铁耙子爷爷的坟墓与其他村民家的泥巴坟墓不同,他家的坟墓不仅立了块很是讲究的墓碑,甚至连坟包都用水泥给包好了。
远远的看过去,就像一个发面馒头。
这种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能花钱给坟墓做精装修的,也就铁耙子这一户了。
只可惜,他把坟墓弄得再豪华,也没能抵挡得住命运的齿轮。
最终,还是成了牢狱里的住户,而且终生都要背负“劳改人员”的名号。
最最悲催的,是他还遇见了杨飞。
“唉,兄弟啊!你这些不义之财,都是别人家千辛万苦攒下来的,你造的孽,这辈子就就让哥们替你还了。”
杨飞说着,便拿着短柄镐头,对准一个凹坑开始挖凿。
因为有镐头的助力,水泥地面很快便被凿开了一个大坑。
顺着大坑继续下挖,挖了一米来深,都不见有东西出现。
杨飞看着坑洞,心里直犯嘀咕。
难道说,重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