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仁花是个没文化的农村人,性格泼辣,做事麻利,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是远近闻名的能人。
他对家人说话尖酸刻薄,常常不分青红皂白打骂三个儿子。
但对外却大方得体,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
就是这么个刀子嘴豆腐心、死爱面子的女人,因为杨飞被人设局入狱之后,提着菜刀上仇人家报复,反被砍伤大腿,虽然经过救治勉强保住了那条大腿,但最终还是落下了残疾。
杨飞看着墙壁上日历显示的时间:1975年3月18日。
他瞳孔猛的一缩。
这个时间刚好是妻子张柔静二胎难产的日子。
杨飞焦急的扭头看向母亲江仁花,“妈,柔静在哪?”
江仁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问,柔静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你逼着人家上工挣工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江仁花对张柔静这个儿媳妇打心眼里满意。
每次杨飞欺负张柔静的的时候,江仁花都会站出来护着儿媳妇。
或许是因为有婆婆的疼爱,张柔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杨飞的暴怒和败家行为。
“我现在送她去医院。”
杨飞说着,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生产用的衣服和被子。
上一世,张柔静因为难产,又因距离医院路途遥远,等送到医院时,胎儿已经在宫内窒息而亡。
为此,张柔静精神上大受**,常常一个人抱着孩子的衣服哭,村里人都说她矫情,杨飞知道,她这是得了产后抑郁症,自那之后再不愿意跟他亲热,夫妻之间有名无实,让杨飞极度痛苦。
“这一次,我绝不允许你出任何意外。”
杨飞心里默默下定决心。
“她好端端的,你送她去医院做什么?又想从我这骗钱去喝酒赌博是吧?没门!”
江仁花皱着眉道。
这个儿子三天两头从家里用各种方式拿钱去跟那帮狐朋狗友喝酒赌博,一喝醉就在家里打老婆孩子,甚至迷糊了,连她这个老娘都打。
她已经习惯了杨飞的反常,嘴里骂骂咧咧的,伸手要抢杨飞手里的衣服。
“妈,我不跟你说了,情况紧急,再不送她去医院就来不及了。”
杨飞说完,将一堆衣服被子塞进肥料尼龙袋,匆匆出了门。
刚走不远,突然想到,去医院生孩子得花钱。
他猛的站定,伸手摸向衣服裤子口袋。
一个个口袋翻出来,却连一毛钱都没找到。
此刻,他好恨。
恨自己不争气,每天就只知道跟那几个所谓的“兄弟”厮混,不仅没赚到养家糊口的钱,甚至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换酒喝。
现在临到用钱的时候,却连一毛钱都拿不出来。
他在脑子里疯狂搜索来快钱的方式,突然间,他眼眸一亮,想起来一件往事。
而这件事如果还能照着历史版本演绎下去,他绝对能获得一笔意外之财。
他记起来,在监狱服刑的第一年,遇见了一个同村人。
同村人外号铁耙子,是他们梧桐村有名的三只手。
铁耙子自小就爱偷盗。
全村六十来户,户户都被他偷过。
每天都有人站在家门口骂街。
今天这户被偷了鸡,明天那户被偷了水缸,后天又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家晾晒的鞋子被偷了。
古语有言,小时偷针,长大偷精。
铁耙子就是用行动验证古语的真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