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沿着道路不停前行,窗外的高楼逐渐变成平房,不多时,车子已从平坦的公路穿梭到凹凸不平的石头路上。
一路上的颠簸,温晴早已按耐不住想吐的冲动,刚听到到站的提醒,便快速下车,恨不得吐出最后一点胆汁。回忆里,每每走到这段路,都是她痛不欲生的时刻。
从学校到家其实并不远,坐直达的大巴四个小时就到了,但她为了省钱每次寒暑假才回一次家,坐着最便宜的大巴。这种大巴每个乡镇都会开到,等到送温晴的时候,已经过去七八个小时了。
温晴高考考的很不错,去了市里的大学,这是她大二放暑假,想着早早回来给家里帮忙。
此时此刻她非常的愉悦,顾不上身体不舒服,已经一个学期没见到哥哥和父亲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虽然已经大二,但温晴还没有手机,每次都是温辞去学校看她告诉她家里的情况。
温晴背着双肩包,拖着行李箱,快步往家里走。她出生在这个十八线小县城都不算的地方—青石镇。
天色已经渐暗,温晴走到了一个窄仄的胡同,穿过去就到了小区楼下,昏暗的灯光,局部脱落的墙皮,狭窄的过道,不知道谁放的纸箱子让原本狭窄的过道更拥挤。
温晴费力的提起行李箱爬上二楼,打开门,环顾四周,家里并没有人,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这个时间爸爸多半在隔壁搓麻将。温晴以为自己不在家,家里会乱七八糟,没想到会如此干净,甚至还换了很多新的家具。
刚准备坐下休息,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循声望去,一身黑色运动装的温辞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温晴快速起身,小跑着扑进温辞怀里,略带撒娇的说着:“哥哥,你们去哪里了,家里都没人。”
温辞看着怀中的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略带犹豫,轻轻叹息,对温晴说道:“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不是明天才放假吗?”
温晴回到:“今天没有我的考试科目,就先回来了,爸呢?不会还在外面打麻将吧?”
话刚说完,温辞皱起眉头,将手里的袋子偷偷藏在门口鞋柜,而后推开怀中的人,说到:“他可能今天回的比较晚,你今天累了,快去洗洗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温晴知道父亲的德行,和温辞简单聊了几句便回房休息了。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和温晴去上大学前一模一样。温晴走的时候和哥哥说,让他住自己的房间。家里一共两间房,温辞从九岁来到这,那时候温晴还比较小,温爸就在他的房间支了一个小床,方便照顾温晴,温辞先开始睡这个房间,后面温晴越来越大,没办法,温爸就把温辞赶去了客厅沙发上睡。
温晴刚准备洗澡,听见有人敲门,一个年轻男人来找温辞,他们说了什么,温晴完全听不到,等了一会儿,温辞敲了敲房门,说了句:“我今天晚上很忙,你洗完澡,早点睡,我出去一会儿。”随后便没了声响。
温晴一直知道哥哥很忙,从她记事开始,温辞一直在做各种工作,在该上学的年纪,温辞好像一直没上过学,最初,温晴也问过爸爸为什么不让哥哥上学,换来的是爸爸嘴里那些不干不净的谩骂。后来,温晴再也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