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三皇子精心**的棋子。
阿姐为了让我摆脱控制不惜以身做药。
可我甘愿做他手中的刀,
将他的五脏六腑搅个稀巴烂!
三皇子穿着镶金边的黑色锦衣,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温柔的揣摸着“阿姐”的脸颊。
“云舒这张脸,侍候本王甚好。”
“只要你好好听话,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姐姐,否则——”
三皇子眼睛眯了眯,猛然伸手掐住“阿姐”的脖子,眼里是满满的威胁和势在必得。
“阿姐”脚尖够着地面,面色涨红,
双手抓着脖子上那只有力的大手,朝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匆忙跪下,双手扶地,
“求三皇子手下留情,云浅愿意当牛做马,为三皇子效力。”
三皇子满意地笑了,松开了手。
“不用你当牛做马,本王送你去享受荣华富贵。”
“你好好准备,三日后,在红楼的舞技比试台上拔得头筹,会有人把你送进东宫。”
“进了东宫,想办法讨得太子欢心,随时听候本王差遣。”
我诚惶诚恐,“是。”
我双手死死的绞紧手帕,极力掩饰着眼底汹涌的恨意,目送三皇子和“阿姐”离去。
那名女子虽然和阿姐长得一模一样,可我却觉得她眼神不对。
她努力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可我阿姐的眼神是坚毅的,冰冷的。
即使她最爱的人是我,即使我们每日都要练习如何用眼神勾人。
可阿姐的眼底始终带着几分薄凉。
在她被三皇子掐住脖子的时候,
那个求救的眼神,更让我确定,她不是我阿姐!
很早就听说过,西域有一种换脸术,可以假扮最亲近之人。
若不是我知道阿姐已死,恐怕,我会为了这个假姐姐,替仇人卖命。
那日,阿姐冲到我房里,打落了我手中的玉肌丸。
“不能吃。”
可是不吃,我会疼死的。
玉肌丸每半个月就要服用一次,否则就要承受钻心剜骨之痛,
一个月后,便会肌肤溃烂,穿肠烂肚而死。
刚来红楼时,我因为练习不好舞步被妈妈罚过,她把我该吃药的日子往后推延了五日。
前三日,我的身子如同被千万只虫子在啃咬,痛痒难耐。
到了第四日,痛入骨髓,感觉虫子钻进了心脏,疼的没法呼吸。
被断药的滋味太痛苦了!
我趴在地上,到处找被阿姐打落的玉肌丸。
阿姐把我拉起来,狠狠扇了我一掌,“不许吃!”
妈妈一挥手,“不想吃就别吃了,把她们关进柴房,等想通了再放出来,我看她们的骨头有多硬!”
柴房里,阿姐割破自己的手腕,喂我喝她的血。
“玉肌丸服用十年,会毒气攻心而死,不能再吃了。”
阿姐说,秦相公给了她一只毒蝎和十几种毒草,
她服用了十天,以毒攻毒,体内的血就是玉肌丸最好的解药。
喝了她的血后,我全身冰冷,
像是在大雪天被**了衣裳扔到冰窟里一样,让我忍不住的蜷缩在地。
阿姐紧紧抱着我,塞给我一颗黑色的药丸。
“我已经毒入肺腑,难以回天。我死之后,你把这颗假死药吃了,他们会把你丢进乱葬岗。”
“不用怕,三日后便会醒来,若是秦相公找不到你,便去城西的悦来客栈找他,跟着他的商队出城。”
“好好活下去。”
我冻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假死药藏在了我的发髻里。
他们说,我阿姐做了三皇子的侍妾。
可是我知道,阿姐已经死了。
夜空繁星点点,我站在窗口,任微风抚过我的脸颊,像是阿姐的温柔。
从窗口跳进来一个人影,我下意识尖叫,被捂住了口鼻。
“嘘。”
是秦相公,他四处张望,放开了我。
低声道:“为什么不听你姐姐的话,你可知道,你姐姐经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换来你一线生机。”
我冷哼一声:“哼,我就这么走了,怎么替阿姐报仇?”
他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头微微一侧,看向地面。
“我不管,我答应了你阿姐,要把你带走。”
“等你到了夏国的边界,离开了三皇子的势力范围,想去哪里我管不着。”
“他们把我姐妹二人害成这样,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
“你,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跟权势滔天的皇族对抗?”
我唇角一勾,用力打碎了花瓶,大声尖叫:“啊──来人啊,有刺客!”
“你......”
秦相公满脸惊愕,看了看门口方向,翻身跳出了窗外。
下人们闻声赶来,秦相公早已没了踪影。
我蹲在墙角瑟瑟发抖,颤抖着手指着窗外,“刚才有人,有人要把我带走。”
呵。
萍水相逢,秦相公有那么好心救我,我才不信。
六年前,家乡洪灾,饿殍遍野。
朝廷的赈灾粥是能见底的清水,夹杂着糟糠和泥沙,根本吃不饱。
我和阿姐年纪小,经常抢不上粥。
前来赈灾的三皇子见我姐妹二人底子生的好,给了我们白面馒头吃,
把我们带回京城,送进了这红楼精心**。
在红楼里,我们吃的是干净的白米饭,喝的是山水泡的茶,穿的是锦绫绸缎,
也被喂下了玉肌丸。
“此药会让你们肌肤胜雪,玉体纤软。”
我们满怀感激,努力的学习技艺,只为有朝一日能报答三皇子。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心人。
我更努力的练舞,从黑夜舞到黎明,尽快适应没有阿姐琴声伴奏的舞台。
三皇子对我的态度很是满意,在竞选花魁当日,让秋菊提前送来了玉肌丸。
“奴婢秋菊,是三皇子派来照顾姑娘的。”
铜镜里,我唇如朱砂,眉弯似柳,捏着笔在额间的花钿描上一层金粉。
嘱咐秋菊去跟妈妈要一条红绳金铃的脚链来,配我一身红衣正好。
上台前,我将一副金镶玉镯塞到秋菊的掌心,又把一碗虫草汤推到她面前,嘴角吟笑,
“这是妈妈赏我的,你今日刚跟了我,便赏你喝吧。”
她盯着镯子爱不释手,看也没看的喝光了带有玉肌丸的补汤。
我收起脸上的笑意,脚腕上套着红绳金铃,赤足踩着热闹的曲儿,
如林中小鹿般雀跃轻跑上台。
颤肩、翻腕、沉腰、抬腿,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
红色的舞衣如火焰般旋转,衣袖翻飞,裙摆翩跹,如荡波回莲,
脚腕上的铃铛晃动起来清脆的响。
一曲终,场上寂静无声。
直到我回了房,身后才传来一阵掌声和叫好。
三楼的厢房里那道灼热的视线,随着我脚步踏入房门,被挡在了门外。
当夜,我便被送进了东宫。
男人趴在我身上,如饿极了的豺狼,像脱缰的野马,凶猛驰骋,似要将我啃食殆尽。
黑暗中,我张口狠狠咬在他肩头。
他捏住我的下颚,一点一点亲吻我唇边的血迹。
嗓音低哑,“老三**出来的女人,果真带劲!”
我心中咯噔一下。
“奴家不是——”
“啪!”
我被翻过身,臀上重重挨了一掌。
“孤什么都知道,做你该做的。”
“费尽心机把你送进这东宫,不就是为了让孤欢快?”
暴风雨还在继续,我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卯时醒来,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我像是被人吸走了精气,一动不动的看着帐顶,流下一滴泪。
就算三皇子狼子野心。
太子与他一母同胞,日后顺利登基,为了彰显仁德,必会善待三皇子,
最多是剥夺实权,让他当个闲散王爷。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他死!
原想着能得太子宠爱,借他的手对付三皇子。
可现在看来,太子早已知晓我是三皇子的人,只把我当个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