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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裴行逸成婚的第五年,简梨已经从高高在上的简家大**,变成了面容枯槁的黄脸婆。
曾经桀骜的少年,也早已不复当年满腔热烈的爱意。
裴行逸又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回来,在小阁楼上缠绵。
那女孩娇蛮的声音微喘:“楼下那老女人谁啊?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他宠溺低笑:“别管,一个保姆。”
简梨面无表情地在围裙上擦了擦脏污的手,默不作声地翻开陈旧的记事本写写画画。
这是二人成婚时许下的一个约定,爱人打分制。
每伤害对方一次,就减一分。
这个约定估计裴行逸早都忘了,但简梨却一丝不苟地记录了一大本,藏在箱底。本子从最初相爱时记下的100分,耗到现在,居然还剩5分。
她其实早该走了,麻木自虐地停留在这个千疮百孔的“家”里,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也许只是想给当初那个一往无前的自己一个交代,也许是给那个一头热的自己最彻底的惩罚。
但无论如何,爱意耗尽,分数归零,便是她消失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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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梅雨季总是格外潮湿,复式小阁楼墙壁上泛出斑驳的霉点,发出陈旧的气味。
简梨趿着双透明发黄的人字拖,蹲在地上,拿着个磨平了毛的刷子,一丝不苟地用力刷那黑黄的霉点。
缝缝补补,洗洗刷刷,墙面仍然破损陈旧,不堪入目。
就像她的人生。
她啪地一声将刷子丢进脏水盆,溅起的一小朵灰色水花飞到她的脚上,黏腻着濡湿了她的脚趾。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脏水面上泛起的涟漪,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着裴行逸的第五年,简梨从最初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已变成个围着家务琐事兜兜转转个没完的家庭妇女。
女人的精致美丽需要几十年如一日的娇养,而毁掉女人的美丽,只需要要放任她过几年劳碌的生活。
她冷笑一声,嘲讽起自己脑子里无厘头的自怜。
门锁这时响了,钥匙**锁孔,火急火燎地拧开。
一对男女慌不择路地拥吻着进来,一把甩上门,继续火热地亲吻。
年轻漂亮的女孩看见简梨,惊呼一声,瑟缩进男人的怀里。裴行逸不悦地扫了简梨一眼,一把抱起女孩,往二楼去了。
楼上没有门,并不隔音。
二人动静不小,没有丝毫在简梨面前掩饰的意味,好一番颠倒云雨。
半晌,女孩微喘的耳语娇娇地传来:“楼下那老女人谁啊?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裴行逸低笑一声:“别管,保姆而已。”
简梨眯了眯眼,心尖蓦然是被挑破了一滴血,痛的尖锐。
她冷笑一声,慢吞吞地上了楼,直视着这对狗男女在床上的不堪姿态。
女孩惊呼一声,慌乱拿被子掩住了身体,又羞又恼:“阿裴,你家这保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裴行逸不慌不忙地系好衣服,看简梨的眼神生冷厌恶:“你上来干什么?滚出去。”
简梨面无表情伸出手:“你不是说我是保姆吗?裴行逸,这五年的工资,你结给我。”
他愣一愣,脸上有些气恼到涨红:“简梨,你闹什么?”
简梨又是一声冷笑,看向那个女孩:“他这么穷的人,会请得起保姆?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也信?”
女孩上下扫了简梨两眼,低声嘀咕了句:“有病。”
然后匆匆套了衣服,拎起包下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