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初羽再次醒来时，人已回到了战神殿。

楚长泽就坐在床边，往她的丹田输送灵力，见她醒了，才缓缓收了手。

只是从来温润笑言的他，此刻竟语含怒意：“你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为何要去边界那种危险之地？”

白初羽起身的动作一僵。

她不想告诉他，自己只是想去见他一面。

便转移话题：“我见到的那位粉衣女仙，便是你喜欢之人吧？”

楚长泽坦然点头，眼中也漾起温柔：“她叫桃夭，是个桃花仙。”

白初羽哽住，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柳絮，许久都说不出话。

半响，才挤出一句：“她和你很般配，瞧着很好，很温婉。”

“你也很好。”

闻言，白初羽瞬间涌上股泪意，忙扭开头掩藏。

自己很好，但他却不爱。

她望着窗外的桃花林，想到往后他会和另一女子花前月下。

而自己却像朝夕花一般早早死去，白初羽心头莫名涌现后悔。

这百年来他们日夜相处，可她竟然从来没有认真同他说一句：“我心悦你。”

再不说，往后怕是也没机会说了。

一阵沉默后，白初羽开了口：“长泽，我生辰就要到了，你可否能再陪我六日，然后我们再祭告天地解除婚契？”

楚长泽同意了。

白初羽又问：“那这六日你可否把我当成真正的妻子，一直陪在我身边，疼我，爱我，宠我？”

楚长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依旧点头：“可以。”

他的同意在白初羽的意料之中。

他总是这样，不拒绝她任何请求。

这样好的他，叫她如何舍得放手？

白初羽压下心伤，提出了第一个要求：“现在陪我下凡一趟吧。”

不待楚长泽问缘由，她便拉着人来到了九幽山的一处洞穴。

楚长泽望着水潭旁盛开的晶莹，有些诧异：“凡界竟有如此宝地，居然能养出在仙界才盛开的朝夕花。”

白初羽凝着他眼中的陌生，苦涩蔓延开来。

这是他们曾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拜堂，洞房，在这里许诺生生世世......

他怎会忘得这样干净？

丹田又开始痛起来，她转身抱紧他，眼泪无声流下：“夫君，你抱抱我。”

“好。”

楚长泽的怀抱还是这样温柔，可白初羽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她忍不住问：“夫君，此时此刻，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喜欢？”

楚长泽身形一僵。

与此同时，他腰间的传音玉牌亮起一抹红色灵光，一道慌张的丽音传出：“长泽，你快来！”

随着话音落下，楚长泽推开白初羽，眼含愧疚：“初羽，桃夭需要我，你能在这里等等我吗？”

说好的陪她，他却又要食言。

白初羽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也很疼，也需要他。

但她明白，他的心不在这里，自己留不住他的。

咽下喉间的血腥，白初羽勉强挤出一字：“好。”

楚长泽立刻就走了。

白初羽追出去，却连他背影都没见到。

她落寞走回山洞，蹲在花丛中。

没关系，自己已经等过百年，还等不了一两天吗？

岁月成河，朝夕花开了又谢，整整三载，山洞外终于传来灵息。

他回来了？

白初羽立刻站起来，还特地对着水面照了照，这才提起裙摆快步走了出去。

可刚到洞口，空中忽然劈下一道惊雷，正中她丹田，几欲将她搅碎。

紧接着，云层上方传来斩魔将士的一声怒喝——

“帝姬白初羽堕魔，自毁根基，即刻擒拿归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