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万籁俱寂,唯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街道映照出一片朦胧的景象。汪辞溪迈着轻盈而又沉稳的步伐,缓缓地回到了剧院门口。此时,傅柏瑾和蒋雪漫两人已然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他们之间的互动看似自然流畅,让人难以察觉其中隐藏的微妙情感。
汪辞溪心如止水,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她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走到傅柏瑾身旁,柔声说道:“夜深了,我们回饭店休息吧?”过去的这五年里,她和傅柏瑾始终未曾购置房产,而是一直居住在和平饭店。每当提及此事,傅柏瑾总是振振有词地表示,他们的根在繁华热闹的京市,实在没有必要在沪市另置家业安身立命。然而,事实究竟如何呢?是他真的不愿在这座城市安家落户,亦或是仅仅不想与她在此共同营造一个温馨的家?这个问题曾无数次萦绕在汪辞溪心头,但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执着于探寻真相,因为这些过往对于此刻的她而言,都已不再重要。
正当汪辞溪准备转身离去时,只听得蒋雪漫娇声喊道:“辞溪,既然出来玩儿了,何必这么早就打道回府呢?我刚刚还跟柏瑾商量着要去打牌呢,怎么样,你要不要一起呀?正好三缺一哟。”面对蒋雪漫的热情邀请,汪辞溪略作迟疑后,便爽快地点头答应下来。很快,傅柏瑾便唤来了一位经常与之搭档打牌的老友,四人一同围坐在牌桌前,一场激烈的牌局就此拉开帷幕。
只见牌桌上,麻将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犹如一首欢快的交响曲。汪辞溪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牌面,大脑飞速运转,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和精湛的心算技巧,轻松自如地掌控着整个局势。清一色、自摸、碰碰胡……各种胡牌方式信手拈来,令其他三人应接不暇。反观傅柏瑾,尽管大把大把的钞票源源不断地从他手中流出,但他却毫不气恼,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由衷的欣赏与自豪之情,似乎对汪辞溪在牌桌上的出色表现深感欣慰。
跟汪**打麻将,那可真是一场噩梦!无论怎么努力,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一世也赢不了。那位与汪**常在一起打牌的老搭子,此时正愁眉苦脸地抱怨着,一不小心还碰掉了一颗麻将。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汪辞溪赶忙弯腰想要捡起那颗掉落的麻将。
然而,当她低下头时,目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桌下惊人的一幕——只见蒋雪漫竟然悄悄地脱掉了一只高跟鞋,那只**如雪的脚丫隔着薄薄的西裤,若有似无地在傅柏瑾的大腿上轻轻撩拨着。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汪辞溪顿时心慌意乱起来,手中的麻将仿佛变成了滚烫的烙铁,硌得她的掌心生疼。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由于太过匆忙,险些撞到了自己的头部。
再看傅柏瑾,他倒是面色如常,依旧气定神闲地坐着,只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眉宇间隐隐约约透露出的一丝笑意,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早已察觉到了桌下发生的一切。汪辞溪的心情瞬间变得纷乱如麻,整个晚上都无法集中精力打牌,最终以惨败收场,简直是溃不成军。
随着新一天的钟声缓缓敲响,这场漫长的麻将之战终于迎来了最后的结局。在最后一局中,蒋雪漫得意洋洋地推倒了面前的麻将,高声宣告自己和牌了。毫无疑问,她成为了当晚最大的赢家。而一直输得最多的傅柏瑾则不紧不慢地摊开掌心,面带微笑地看着蒋雪漫,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
“柏瑾,我今晚可是大获全胜呢!”蒋雪漫娇笑着说道,“所以嘛,向你讨要一个英国化妆品外贸订单当作彩头,应该不算过分吧?”说完,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似乎对这个要求充满了自信。
闻言,汪辞溪顿时心里一紧,手中打麻将蹭得指腹生疼英国化妆品不是傅柏瑾签下的单子,是她特别看好,自己联系人,喝酒差点喝出胃出血换来的。这些,傅柏瑾都清楚,不说把这个单子拿给蒋雪漫会膈应自己,就凭化妆品单子的百万利润,傅柏瑾应该也不会松口吧?
刚定了定心,就听傅柏瑾慵懒承订单而已,喜欢就拿去。轻描淡写,却惊雷一般击溃汪辞溪的心。一股浓重的失望涌上心头,连空气都让她窒息。她腾地起身往外走,椅子拖出刺耳声,冬日的冷风扑在面上,她脑中才恢复了一丝清明。正埋头往前走,手腕却霍地被人捉住,傅柏瑾弯着腰,歪头瞧她的脸。“吃醋了?之前还许愿说要离开我现在却闹脾气了,你什么时候也跟我玩口是心非的把戏了?”放心,你在我这儿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比不过你。
骗人。口是心非的人明明是他。如果她真的比蒋雪漫重要,为什么他要娶蒋雪漫,不娶她?可这些话到了嘴边,汪辞溪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天上飘着小雪,雾一样。外滩大楼上闪着农历过年的倒计时。
腊月二十九是除夕,现在已经到了腊月二十。距离除夕,只剩9天。距离她离开,也只剩9天。
汪辞溪一直没再说话,傅柏瑾也默默陪着,一路把人送到了居住的和平饭店。到门口,他却停下,摸了摸汪辞溪的头:“乖,你先进去休息,我还有事。”汪辞溪抿着唇,一言不发。她知道傅柏瑾要去见蒋雪漫,可她没有阻止,也没有阻止的资格和身份。上辈子,她没和他在一起,留了遗憾。
这辈子,她告白和他在一起,依旧没机会和他白头。两辈子都有遗憾,或许,她这个人注定就不该沉溺情爱吧。正要进房间,却见大堂经理迎了上来,手上捧着一个紫檀木匣,态度恭敬讨好。“汪**,您回来了,这是傅总特意为您拍卖定制的红宝石项链,刚送来饭店,想来应该是送您的礼物。”
说着,他打开木匣,黑丝绒衬垫上是重达361克拉的红宝石。汪辞溪喜欢古董饰品,傅柏瑾就满世界搜罗,五年来,这种礼物数不胜数。她没多想,伸手去接,身侧却突然出现一只黑色羊皮手套,将盒子连同珠宝抢去一把关上。汪辞溪扭头,正对上不悦皱眉的傅柏瑾。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条项链不是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