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玲珑没等到灏染回应，又转眸看向一侧的月筝，挑了挑眉。

“月神和灏染是旧识？”

月筝敛了神色刚要说话，一旁的灏染已经漠然开了口。

“昔日弟子。”

音落，月筝微微一滞。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依旧不过是个弟子。

她看着灏染，心头隐隐有些钝痛。

“师尊和花神可是新相识？”她直直问道。

灏染眉头微蹙，一旁的玲珑已然笑着回应：“我与你师尊已相识万年。”

“万年......”月筝轻声喃呢，“原来如此。”

原来她不在的这万年，他的身边一直都人相伴。

空气，倏地凝固了几分。

月筝松开了手中的桃枝，从容拂过衣裳上落下的桃花瓣。

“弟子不打扰师尊了。”

她淡淡笑着，转身离开。

刚走没几步，她的眼眶倏地变红，但也未再去看背后的两人。

灏染看着月筝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幽深了几分。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收回视线，转向一侧的玲珑。

“日后月老仙君的红线，切莫再往本尊身上绑。”

玲珑一愣，有些噎住。

眼看灏染要走，她连忙追了上去。

“月老和司命都替上神的终身大事着急，你这个当事人反倒一点都不在意。”

灏染淡声道：“本尊心里有数。”

玲珑半开玩笑问道：“是心里有数，还是心里有人？”

灏染一怔，随即蹙眉。

“适可而止。”说罢，他身形一顿，化作金光遁走。

云霄殿的寿宴，会持续整整九日。

各路神仙皆在附近的琉璃宫寻找苑子下榻入住。

月筝选了稍远的静心苑，寻得一方清净。

倚窗而坐，窗外仙雾弥漫，隐约可见远处丛山。

她习惯性拿出袖中的玉簪，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道道痕迹。

这枚玉簪，是她初拜灏染为师那年，他赠与自己的生辰礼。

那时的她，尚未成为月神，只是一个灵力微薄神脉未开的小丫头。

灏染挑起一缕她的灵力，再与他充沛的神力混合在一起，玉簪浑天而成。

“别人家师父给弟子的礼物是兵器，师父你怎么给筝儿一个簪子？”

小小的月筝看着手中的玉簪，满眼都是疑惑。

那时候的灏染，亦如现在寡言清冷，但在看到玉簪形成的那一刻，眸中也划过复杂的情愫。

“是福是祸，早已命中注定。”

那时候的月筝听不懂，可现在回想起来，她却明白那话中的种种深意。

她和灏染的初遇和诀别，都在父神创世之初就已注定。

如今的这次重逢，亦是注定，还是她的强求？

......

第二天。

宴席在桃林中伴随歌舞一并进行，为天后祈福。

待月筝赶到时，众神诸仙早已入座，唯她晚来。

“月神，来得这般迟，你可要自罚三杯。”一旁的北海水君调侃道。

“是啊，灏染上神正要挑选座下新弟子，你赶趟儿来可是想要上神收你为徒？”还有几个神仙跟着附和。

月筝环顾四周，这才看到灏染站在大殿台阶之上，而自己正和一群灵智初开的仙子站在一排。

她怔了怔，看向台上玄衣丝履的男人。

“灏染上神可愿收月筝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