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清心疼地抬手捋着盛夏额前碎发,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夏儿,你感觉好些了吗?”
盛夏紧紧按住被子下的手,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是原主的妈妈,绝对不能有任何应激反应。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好多了。”
听到这句话,盛父和盛大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盛大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自己说说是怎么回事?刚才干嘛突然跳起来?还把手刺破了,还有你这落水是怎么回事!”
“君泽,你妹妹刚醒,你别问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李婉清瞪了一眼盛大哥,又回头心疼的看向盛夏,“妈妈问你,你是怎么落水的你还记得吗?”
盛夏不想对原主的亲人有隐瞒,便把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竟然是这样!”盛父威严的眯起双眼。
李婉清脸色立马也难看起来,“难怪我说她怎么见你得救了就跑了!”
“那你确定推你下水,还按住不准你起来的人就是艾丽吗?”盛大哥询问。
盛夏坚定点头,原主记忆中虽然没有亲自看到,可盛夏30年学的就是怎么杀人,根据记忆反追踪,可以百分百确定下手的人一定是艾丽这群人里的某一个人。
盛父沉吟了一会儿,看向盛夏,“那你私闯人家别墅的目的?”
艾丽有句话说对了,盛夏确实是属于私闯民宅,就算看到了不该看的,严格来说她的理是站不住的。
而且警察已经去现场查过,里面并没有监控证据,就证明艾丽那边已经收完尾了,盛夏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至少在明面上这事是已经有了个结果。
听到盛父的询问,盛夏垂下了头,原主虽然是为了那个钱家乐才把这条小命丢掉,但她只是外来者,没资格去评论一个逝去灵魂的对错,只能避而不谈。
盛大哥见妹妹这样,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分,“盛夏,你这条小命差点交代在那个别墅,要不是妈手机上连着你的测心率手表报警,追踪到你的踪迹,你现在早死了!你是不是还要包庇钱家乐!”
“君泽!”盛父厉声呵斥,抬手拍拍盛大哥的肩膀,“你别吓着小夏,你先出去冷静冷静。”
盛夏就坐在那,垂着头不说话,盛大哥直接被气得转身大步离开病房。
李婉清抹着眼泪,“夏儿,你别怪你哥哥,他是太关心你了,关心则乱嘛,你也是做事不用脑,这次要真的丢了小命,你让妈怎么活!”
盛夏听见盛母这话,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自己在病床上的坐姿,才抬头朝着盛母保证,“我以后不喜欢钱家乐了。”
盛父盛母听到女儿这话,不禁对视一眼,李婉清高兴得声音都有些变形,“你说什么!”
盛夏本来就是另外一个灵魂,她可对钱家乐无感,况且她和原主性格完全不一样,她并不想学着原主原本得性格做事,想着干脆趁着这个机会给盛家人做个预防,“我落水那一瞬间,心里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想通许多事,这个世界上对我最真心的只有家人,所以我不喜欢钱家乐了,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他。”
盛父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女儿,眼中闪烁着疑惑和思索,仿佛试图从她的表情和语气中辨别出真话与假话的比例。
而李婉清则兴奋得满脸通红,紧紧抓住女儿的手,眼中满是惊喜和期待,“夏儿啊,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终于想明白了!”
盛夏迎向盛父的目光,坚定地对着盛母点头,再次郑重声明,“我说的是真心话,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盛父声音中带着一丝疑虑,“女儿,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呢?”
盛夏微微低下头,避开了盛父的视线。
原主的父亲是一个敏锐的人,仅仅通过这几句话就能察觉到其中的变化。
然而,盛夏不想过多解释,只轻声回答道,“也许是因为落水之后,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现在都想明白了吧。”
盛父见到这样的女儿,总觉得女儿身上似乎带着莫名的寂寥感,难道是因为被钱家乐伤害了!所以才有这感想。
不过,不管因为任何原因,只要女儿想通就是好事。
就怕女儿是在忽悠他们,“那给钱家乐的资源?”盛父决定再试探试探。
盛夏毫不犹豫的摇头,“都撤回来吧,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没有任何能力让盛家投资他。”
原主的记忆里,钱家乐只是用语言暧昧暗示原主,两人是男女朋友,却从来没当众承认过原主是他女朋友,别的不说,就是简单的接吻都没有过。
在盛夏的角度看来,这个钱家乐八成是猜到原主背景不简单,只是没敢往南市首富盛家去猜而已,所以吊着原主想看看她背后的背景,只不过半年来钱家乐猛然从十八线小艺人走到三线明星,有些飘了,直接就忘了原主的存在。
不然如果以钱家乐吃软饭的性格,知道原主就是南市首富盛柏的女儿,怕是巴之不得告知全天下,他们是男女朋友!
听盛夏坚定的说撤资,盛父这才放下心来,叫盛大哥进来两人当着盛夏的面,打电话让公司投资部去撤下关于钱家乐的所有资源。
盛大哥本来不信这个恋爱脑妹妹说的话,不过见盛夏听见他们让公司撤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连眼神都没有任何悲伤,他才惊觉妹妹是来真的。
看来盛夏这是因祸得福啊,虽然小命走了一趟鬼门关,可换走了恋爱脑!想着想着盛大哥情不自禁说了句,“真是可喜可贺!”
说完,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对劲,有些尴尬的看向盛夏。
盛夏看向这个差点被他杀了的大哥,由衷的点头附和,“的确是可喜可贺。”
见盛夏这样,盛父盛母盛大哥才是真正彻底放下心来。
盛父盛大哥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便让家里保姆来陪着李婉清一同照顾盛夏。
即使盛夏说自己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他们就当没听到一样,让盛夏再住三天院观察观察。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家人,盛夏只能妥协,她靠坐在病床上,眼睛瞥向病房窗户,窗外一片漆黑,她从窗户的倒影上清楚的看到了这具身体的模样。
苍白的鹅蛋脸,散发着一种脆弱信息。
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高挺的鼻梁,宛如精美的雕塑,为她的面容增添了一份精致与立体感。
原主的肌肤细腻如丝,仿佛吹弹可破,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嘴唇微微上扬,透着一抹倔强与坚强,却又不失温柔与婉约,倒是和她之前那具小麦色充满异域风情的身体完全是两种风格。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原主的双肩上,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更显她的柔美又不失纯净。
在这黑暗的病房中,原主的美丽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熠熠生辉,让人无法忽视。
五官比例比原来的她虽然差些,却是另一种不掺杂杂质干净的美。
现在的盛夏好像是死了,又好像是没死,她似乎以另外一种方式拥有了最渴望的自由!
可她好像又不想要这种自由,被欺骗了30年,最后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她要怎么做到仇恨随风飘散!
医院里观察了三天,李婉清再三找着医生确认盛夏没事,才带着保姆将盛夏接出院。
回别墅路上,李婉清特别高兴,因为这三天,她看出自家闺女的变化是真的,和以前那个动不动就用死威胁她的女儿完全不一样。
这被她归结为长大了带来的改变。
李婉清拉起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艾丽那个事你爸和你哥找机会会帮你出气,妈呢是想问问你,既然你对那个钱家乐没意思了,要不就搬回别墅吧,妈想天天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