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襄站在一旁,看着秦霄这副“大逆不道”的模样,心中暗爽。
这蠢货,真是自寻死路!
为了成全自己上位,还挺卖力的!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头戴金冠,身披龙袍,接受百官朝贺的场景了。
秦霄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丝毫对帝王的敬畏,反而带着几分嘲弄。
“不敢,儿臣怎敢逼迫父皇?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顿了顿,眼神直直刺向秦天池,“原来的秦霄已经死了,如今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父皇既然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强求这份本就不存在的父子之情?”
他环视一周,目光扫过那些面色各异的大臣,语气平静得可怕。
“父皇觉得我碍眼,霸占着襄王的储君之位,大可直接赐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演这么一出戏?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你......”
秦天池怒火中烧,胸膛剧烈起伏。
他狠狠地瞪着秦霄,眼中杀机毕现。
这个逆子,竟敢如此挑衅他!
果然不是放在身边养的。
只是......
他却不能杀他。
在外界看来,十年质子生涯,秦霄可谓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他刚回国,若是立刻被处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大周向来以礼仪之邦自居,若是传出这等丑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秦天池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色阴沉得可怕。
“大胆!竟敢如此对陛下说话!”
一个大臣跳出来,指着秦霄怒斥道,“如此不知礼数,如同蛮夷,储君之位,绝不能再让他占据!”
秦霄仿佛罄竹难书,被千夫所指。
各种指责谩骂声不绝于耳。
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甚至升起一丝好笑。
这些大臣,为了一个他根本不想要的储君之位,竟然如此急切,真是可笑至极。
事实上,在捋清原主的记忆之后,秦霄就知道,今天不管他如何作,都不会死。
大周这个所谓的礼仪之邦,连废黜储君之位都要如此大费周章,更何况是杀他?
十年为质,挽救将倾的大周,一回来反而被杀,这要是传出去,大周的信誉将荡然无存。
那些为大周出生入死的将士,还会为这样的国家卖命?
秦霄哼笑一声,开口道:“既然诸位大臣都觉得我罪无可恕,那不如这样,父皇要么杀了我,以平民愤,要么将我从皇族除名。”
“这皇家,不待也罢!”
母后死后,秦天池就独宠瞿妃,也就是秦襄的生母。
他和秦天池之间,早已没有了父子之情,更何况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室?
恐怕也只有原主才会对这个他幻想了十年的父亲还抱有期待吧。
秦天池听到秦霄要脱离皇室,脸色又是一变。
他当然不会同意!皇家血脉,岂能容他如此儿戏?
这可是关乎皇家颜面的大事!
“放肆!你以为皇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秦天池怒喝道,“你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
“好一个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
秦霄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父皇可还记得当年母后是如何死的?”
“这皇家,对我而言,不过是个牢笼罢了!”
“我宁愿做个自由的孤魂野鬼,也不愿被困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里!”
秦霄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朝堂上炸响。
众臣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这......这太子殿下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皇后娘娘的死另有隐情?”
“嘘!慎言,慎言!”
秦天池脸色铁青,他没想到秦霄竟然敢当众提起这件事。
皇后之死,是他最大的秘密。
眼见朝堂局势愈发混乱,一些老臣开始出来打圆场。
“陛下息怒,太子殿下也是一时冲动,还请陛下三思。”
“是啊陛下,太子殿下为质十年,想必受了不少苦,这才口不择言,还请陛下念在他一片赤忱之心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太子殿下,你也是,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秦霄勾起唇角。
这些老狐狸,一个个说的冠冕堂皇,仿佛真的是为了他好。
实际上还不是怕他抖出更多皇家的丑事,坏了他们自己的好事?
听着那些劝诫。
秦天池“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霄儿,你既然执意如此,朕便成全你。”
“朕这就下旨,封你为镇南王,封地襄阳。”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襄阳虽地处偏远,却也民风淳朴,正适合你磨练心性。”
“待你日后想明白了,朕再接你回京。”
这番话说的漂亮,却掩盖不住其中的冷酷无情。
秦霄心中冷笑,磨练心性?说的好听!
分明就是想把他流放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自生自灭!
“既然如此......”
秦霄立马接话。
“儿臣谢父皇隆恩。”
这突如其来的“谢恩”让众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纷纷高呼道:
“皇长子殿下深明大义!”
“皇长子殿下果然是国之栋梁!”
秦天池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秦霄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总觉得这小子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来人,拟旨!”
一个老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子秦霄,品性良德,自愿**贬为镇南王,封地襄阳,即日启程,钦此!”
圣旨一下,朝堂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谁人不知襄阳那地方,虽名为“南疆边陲”,实则苦寒无比,说是封地,不如说是流放。
秦襄站在一旁,看着秦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十年,他等了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蠢货,终究还是被他算计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秦霄在襄阳苦苦挣扎,最终郁郁而终的凄惨模样。
他不禁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心中暗道:秦霄,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既然如此,儿臣这就启程前往襄阳,为父皇分忧。”
秦霄拱手,神情未变。
秦天池神情也是骤然松散,笑眯眯地说道:
“霄儿,襄阳路途遥远,你舟车劳顿,岂不辛苦?”
“我大周皇室,何时这般寒酸?”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如洪钟:“来人!传朕旨意,户部拨款白银十万两,用作镇南王赴任之资!”
“兵部调遣五百精兵,护送镇南王前往襄阳!一切,皆以最高规格办理!”
众臣噤若寒蝉,这哪是去封地,分明是去享福啊!
十万两白银,五百精兵护送,这待遇,简直优厚!
看来陛下对这位太子殿下,还是有着几分父子之情的。
只有秦霄明白,这不过是秦天池的另一层算计罢了。
十万两白银,五百精兵,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
“儿臣谢父皇隆恩。”
秦霄再次行礼,不卑不亢。
“退朝!”
随着太监尖锐不失中气的声音。
众人陆续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