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军政大院,
寒冬已至,冷气刺骨,狂风呼啸不停。
宋时欢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跟个小猫儿一样将自己蜷缩起来,安安静静看着落地窗外忙碌的人们。
今年冬天仿佛比前些年都还要冷些。
宋时欢不禁拢了拢被子。
她对这寒冷的鬼天气十分不喜,身子在床上翻腾了好几下,出神的看向外面住了三年的军政大院。
她原本不住这儿,住在军区家属院。
只是三年前,军区大院中四个将军级别的军官家中被烧,就跟专门来寻仇一样。
宋时欢家就是四家中其中一家倒霉蛋。
国家体恤功勋老军官,在政委大院后面的大片儿空地上成立军区大院分区,专门为四家人建立了独栋别墅。
自那以后,这地方便叫做了军政大院,分为了南区和北区。
北区是原政委大院,南区是在里面新建立的军区大院分区。
宋时欢家,还有秦家、陈家、梁家,便都搬到了此处。
这四家的老爷子在战火飞天的年代父母双双牺牲,被当时一对无子女的大佬军官夫妇收养,长大后又为抗战合建国做出突出贡献。四个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最终也成了Z国的开国元勋。
所谓投胎投的好,生活没烦恼。
宋时欢从小无忧无虑,家里琐事都不用她千金大**发愁。
她此刻也懒得拿手机,继续盯着外面忙碌的人看。
门口值班室站着的两个军官安安静静抱着枪杆,站着标准的军姿一动不动,军区大院里面,还一直有军官们列队巡逻,守护着院内祥和欢乐的氛围。
此刻大院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大院,人们热热闹闹的贴春联,挂大红灯笼。
宋时欢忍不住了,想出去透透气。刚坐起来,她妈妈宋南枝从一楼楼梯口喊她:
“三三,快起床吃饭了,吃完饭我们要去拜年喽!”
他们每年过年都会早起,去给大院里的四位老爷子拜年,今年也不例外。
宋时欢将暖和舒适的被子拿开,揉着惺忪的眼睛,回了句:“知道了,妈妈~”。
他们四家中阳盛阴衰。女孩就只有三位。宋时欢在女孩中正巧位数第三。
她上面有陈家老爷子的孙女陈星伊和梁家老爷子的孙女梁慕尔,且陈星伊和梁慕尔小名叫伊伊和尔尔,因此她就得名——“三三”。
宋时欢收拾完,换上了早早就准备好了的红色过年服,她透澈晶亮的双眸闪烁着,睫毛卷翘,脸蛋白皙,微微有点小卷的头发披在身后,头上戴着一个奶白色的发箍,活脱脱像是一个水灵灵的小仙女。
她现在看起来精神多了,不像早上刚睡醒那样睡眼朦胧。
宋时欢一蹦一跳的跑下楼,看着正在吃饭的妈妈以及她三胞胎的两个哥哥,将手摊在胸前,兴冲冲的大声喊道:
“妈妈!哥哥!新年快乐。”
“红包拿来哦~”
“喂,宋时欢我说你,过年过的,脑子是不是不灵光了,大早上的激动叫什么,要把你哥哥吓死啊。”
宋祁然被她吓了一个激灵,用手指了指被摧残的耳朵,没好气的冲着她控诉。
宋时欢显然现在没在意她哥对她委屈不满的控诉。
她只在乎妈妈手里的大红包。
她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一眨的,带着满眼的期待,弯成月牙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宋南枝手里的大红包。
倒是宋祁安不满宋祁然对妹妹的说话态度,在桌底踹了他一脚。
宋祁然感受到小腿的疼痛,对大哥宋祁安不满的看了一眼,又在看到他大哥凌厉的眼神后,只能默默的低头吃饭。
宋南枝不在意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她宠溺看着满眼期待的女儿,将手上的大红包递给她。
“三三也新年快乐,今年就是十四岁了,又长大了一岁喽”。
宋时欢收下红包,将它塞进自己的棉袄兜里,乐呵呵的坐下吃饭,嘴贫道:“谢谢妈妈的大红包,妈妈貌美如花,年轻的像十八岁”。
“就你嘴贫。”宋南枝佯装责怪,心下却乐开了花,脸上的笑容快咧到了耳根后面。
“才没有呢,妈妈就是年轻漂亮,我就是遗传妈妈了。”宋时欢立刻反驳。
她倒也没撒谎,虽然宋南枝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但十分年轻,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温婉如玉,像是二十多岁,与宋时欢说是姐妹也不足为过。
宋时欢就是遗传了宋南枝,从小就被长辈调侃是她妈妈的小翻版。
当然,除了那一双桃花眼。
说来也奇怪,
宋时欢哪里都像宋南枝,除了眼睛;
宋祁安和宋祁然两兄弟哪里都不像宋南枝,也是除了眼睛。
用他们的舅舅宋北延的话说,宋时欢的眼睛和两兄弟的脸,就是随了他们那瞎了眼的负心爹。
宋祁然见到那比自己厚了一半的大红包,眼睛都看直了,一张俊脸震惊的看着他的亲妈,不满的向她吐槽:“妈,这红包可比我和大哥的厚了一半啊。”
随即他哀怨的用自己的调调阴阳怪气:
“一母同胞的三胞胎,却遭遇如此的不公诶,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丧失啊”
宋南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
“就你话多宋祁然,女孩子用钱的地方不比你多吗?”
“再说了,你看人家安安多么乖巧懂事不作妖,你要多向你哥哥学习。”
“你快点吃饭别作妖了,一会还要去拜年呢。”
宋祁然遭受了自家母后大人的连环炮轰。
并且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已经让他知道什么是言多必失,什么是血脉压制。
于是他不敢再多说话,乖乖闭上嘴,撇着不甘心的嘴,又“从心”的低下头默默吃饭。
宋祁安看着这一幕,偷偷勾唇。
自己的傻弟弟,这么大了,还是搞不清家庭地位的划分。
总是企图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在家庭链的最底端。
每年都如此,也是每年都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