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与夫人约定两日后此地再见。
两天时间足够我拿着腕珠下乡一趟。
寻到刘妈家中时,屋内只剩她瘫痪的小儿子。
我一手拿着顾苏荷的腕珠,一手将地契拍在桌面:
「刘庆吉,告诉你娘,顾娘子今日派人来找过她,这是地契,明日辰时我在小承山寺庙等她,如果不来,你们家的地我们顾娘子就收回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约定见面这日,细雨绵绵,黎夫人如约而至。
「听婉,那日我便有诸多疑惑,可你未曾悉数告知于我,如今你也应解开我的疑惑吧?」
我将夫人扶至一旁坐下,夫人正欲开口再问,不巧敲门声骤然响起。
我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暗示她在暗厅等候。
门开后,来人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
「求姑娘告诉顾娘子,不要将我家田地收回,我们一家五口就指望着那块地过活了,求顾娘子饶我们一命!」
我微微侧目观察着夫人的表情,徐徐开口道:
「这由不得你,顾娘子说了,有人将当年调换谢家婴儿之事泄露了出去,刘妈你知道是谁吗?」
我余光瞥见夫人眉头紧皱,紧握椅柄的指节微微发白。
刘妈听出我话中之意,立马磕头。
「姑娘,我冤枉啊!当年涉事的人谁不知交换侯府婴儿的事是死罪,怎敢随意将此事全盘托出。」
「虽然我们知道你是顾娘子的人,但也断然不敢随意将此事说出啊!」
刘妈哽咽难耐,继续交代:
「当年侯府的千金耳后的胎记还是我刺花的,若是我将此事宣扬出去,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点了点头,夫人想知道的都已经明了了,随后摆了摆手。
「知道了,我会和顾娘子商量给你们留一生计之地。」
刘妈走后,我紧张搓手,站在原地,毕竟突然告诉夫人我是她的孩子,不知她是否能接受。
万一夫人更在乎的是陪在她身边的谢钟黎,我这一切只会像场笑话。
见夫人迟迟没有动作,我的心落入谷底,大概猜到她是何意了。
就在我施礼后准备离开,夫人拉住我,将我拥入柔软的怀中,泪眼涟涟:
「我就知道我没记错,我的女儿耳后就是有一胎记......」
「是娘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都怪娘......」
夫人温柔地抚着我的背,温暖的怀里是专属于母亲的香味。
十六年的委屈酸涩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瘪起嘴,泪如雨下:
「娘.....」
「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夫人紧紧将我抱住:
「听婉,以后娘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