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二哥,听说老爷子在白山上抓了只金凤凰,我能看看吗?”
红阳似血,炙烤着大地,高城拔地而起,两侧是摆摊不停吆喝的小厮,乍一看去,有卖玩物的,像是风车,或是面具,有卖点心的,像是年糕,或是糖酥,有卖饰品的,像是手镯,或是玉簪。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就是不知质量如何...
此刻,已是正午,理应很是拥挤的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却是下意识的远远避让一对男女,在这二人身后还有四个光着膀子的魁梧男子,想来应是护卫。
那女子生的一副好面孔,如春时初开的花朵般娇俏动人,穿着一件艳丽的红色丝质长裙,将她那曼妙的身姿勾勒,引起周围路人不时停步痴赏。
而那女子显然也是极为享受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还故意将衣裙略作修改,将雪白的香肩外露并收紧了束腰的霓裳,让长裙紧紧包裹住娇躯,显得越发动人。
而一旁的男子同样是丰神如玉,身穿一件蓝白色长袍,右手拿着纸扇不时扇动,长发束冠,气质颇为不凡,只是眼睛却不停往身旁比他矮上一个脑袋的女子胸口扫去。
而嘴上也是颇为得意:“当然可以,而且那金凤凰还颇为神异,似是能听懂人言,老爷子请方士来看过,说是这金凤凰已开了灵,不过嘛,这凤凰白天嗜睡,喜晚上出来看热闹,我家里人也是喜欢得紧,也是刚好轮到我,才能放在我房间里,也是不敢擅自拿出来的。”
“所以,小妹若是想看,怕是得晚上来了...”
女子眼眸流转,闻言脸上流露出动人的红晕,声音也嗫嚅起来:“那...就麻烦宣二哥了...”
男子将女子这动人的风情尽收眼底,不由内心一热,下意识便探手搂住了女子的腰,另一只手就开始撕扯女子的衣服。
而女子则是红晕更盛,轻轻推搡着,却并未阻止。
而那四位护卫却似是早就习以为常般围了上来,驱赶着周围的路人。
路过之人大多看上几眼,咽咽口水,便不敢多看,勾着身子离开。
街道上便继续运转着,只是不时传来女子的喘息。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如此不雅下流之事,真是有伤风俗。”
酒楼里,目睹这一切的酒客大多低声呢喃着,他们也只敢小声议论,且大多都是羡慕与嫉妒,毕竟有如此佳人供自己把玩,换作自己怕是会更加残忍。
坐在角落里,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少年只是闻声抬头看了眼便继续低头喝酒,显然对此并无兴趣。
“离开的第四个月了,这是我走过的第七个城镇,也是最大的一个城镇,可似乎民风都是如此,有权有势者便享有一切,放在哪里好像都很适用...”
少年低声呢喃着,眼中是一片迷茫。所以,我到底要去哪里?我接下来又该做些什么...
下意识抚摸了下横放在大腿上的长剑,眼中迷茫略去,拿起酒壶继续自饮自酌。
“顾大哥,你在这里呢,管事的正在找你,说是有大单子给你呢。”从酒楼一侧廊道内走出一瘦猴般的小二,见坐在角落处的少年连忙上前笑着开口。
“哦?大单子?”少年挑了下眉,仰头将碗中酒水喝尽,重新将长剑背负在身后,跟着小二走上酒楼二层一处极为隐秘僻静之所。
少年刚进来,便看见了坐在藤椅上的酒楼管事郝客。
“郝老板,您找我?”
名叫郝客的酒楼管事笑着走到少年面前,亲自将少年引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开口说到:“顾老弟,是这样的,王家的管家不久前让暗哨给我递了张纸条,大致意思是要我们帮忙杀个人。”
“对方什么实力?”少年也不多说,开门见山问最关键的信息。
“近乎入道的实力。”管事也不隐瞒,如实说出,然后便有些紧张的盯着少年:“坦白讲,这种实力的猪崽一般要入道的强者才能杀,可我们残阳城也不过是大炎王朝里毫不起眼的一个地域,入道的强者也就城主府的三位与三大家族的族长,要刺杀近乎入道的强者基本不可能,我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把握?”
少年并未插话,等管事说完,这才开口:“对方开的什么价?”
“三十个子儿。”
“少了,至少五十个子儿。”少年摇头:“这价格不合理,像府城军队队长那般实力都已是四十子儿,可他离近乎入道还差一截,这价格没诚意,不结也罢。”少年没给管事好脸色,转头就准备离开。
管事见状连忙上拦在身前,脸上重新堆满笑容:“顾老弟啊,我其实还没说完,我做这行生意的肯定清楚行情,三十子儿肯定不够的,其实啊,他们还出了一朵金阳花。”
“你要多少?”
管事干笑两声:“哈哈,顾老弟瞧你这话说的,我知道这金阳花对顾老弟有大作用,我就拿那三十个子儿就行。”
少年笑了下,不咸不淡开口:“名字。”
“是宏家的三长老宏长枝,据说是有了要入道的迹象,想来不对付的李家有些坐不住了。”
“宏长枝....”少年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一个整天耀武扬威,混迹窑子,买卖妇女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
这样的人也能入道?
少年在心底腹诽,转身下楼,声音远远传来:“晚上更时,提头来见。”
等少年走远,一旁一直候着的小二走到管事跟前低声问道:“掌柜的,顾大哥应该连近乎入道的境界都没达到吧,这能行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管事故作神秘:“要说这残阳城谁能杀宏长枝的话,或许真就只有他顾长歌了。”
...
太阳西斜,街道也逐渐冷清了下来,除了几处极为繁华之地依旧光彩照人外,其他人家已是准备熄灯就寝了。
“宏长老,怎么今儿个走这么早啊?,难道是不喜欢翠儿了吗?”,一处高档的风月场所门口处,一位妆容妩媚动人的女子故意撩拨开自己的衣裙,上雪白动人的娇躯**在外,整个人窝在一名魁梧中年男子怀中。
这名男子看上去约莫三十岁的样子,身材挺拔,服饰华贵,样貌确实有些丑陋,尤其是从左眼睑到右耳的刀疤格外可憎。
这名男子看着怀中快要**的丽人,脸上因喝酒的红晕更盛,极为粗鲁地撕扯开碍眼的裙摆,就着余晖,在门口继续欢愉起来。
等到离开时,红日已彻底落下,男子酒意未消,走在回府的路上也是左摇右晃。
等正准备拐入一侧巷子时,男子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不少,目光灼灼的盯着巷子内身披黑袍的身影。
“你就是宏长枝?”
身影声音极为嘶哑,只能隐约辨别是一名男子。
宏长枝眉头皱起,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黑袍身影会对他不利,旋即不在犹豫,身上气势瞬间拔高一截,橙红色的气流汇聚于体外,一个健步便跨越了两人之间十几米的距离,右掌光芒大盛,向着身影脑门拍下,左手则是探入口袋,摸出一把匕首,准备一击未重便跨步向前猛刺。
可谁知,身影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等手掌落下撕裂身影时,宏长枝内心警钟炸响。
不好,是残影!
来不及过多思考,双手赶紧护住脑袋,顺势向着右侧扑倒。
也就在下一瞬,短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传入宏长枝耳中,来不及多想,全力催动橙黄色气流包裹身体重要部位,并立刻向后猛退,可风声依旧,契机依旧牢牢锁定他不给宏长枝半点还手的机会。
可恶的家伙!
宏长枝心中恼怒,后退的身形停住,曲肘拦截短刃,匕首朝着身前黑袍身影咽喉刺去,逼迫对方防守。
可出乎意料的,黑袍身影没有任何防御的意思,短刃依旧飞快落下?
难道又是残影?
宏长枝没有时间多想,选择抽身向着一旁翻滚,余光却注意到那黑袍身影同样转身,短刃落向自己左肋。
不是残影?他怎么敢的啊?
宏长枝心中惊怒,可此刻自己还处于翻滚向前的姿势,根本无法躲避,只能调动全身疼气流,尽力阻碍短刃。
也就在宏长枝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短刃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被气流阻挡下来,而是近乎没有任何阻碍的穿透气流,刺破血肉,近乎将左肋洞穿。
剧烈的疼痛让宏长枝变得有些疯狂,决定改变战术,停下躲避的动作,转身让自己肋骨卡住短刃,匕首狠狠刺向黑袍身影,黑袍身影见状一把短刃扯出,身影向一侧一跳,躲开了这一击。
为什么?
宏长枝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护体灵气如此不堪一击,自己肋骨同样无法卡住对方的短刃。
低头看了眼左肋,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洞中隐约可见几根折断的肋骨与破裂正向外喷洒的肠子。
宏长枝感觉到了眩晕,这是大量失血的表现,眼前的黑袍身影给他的感觉明明不强,甚至比自己弱不少,可就是一系列难以理解的操作让自己陷入了绝对的下风。
我状态不在巅峰,不能跟这人继续纠缠了。
宏长枝转身向着巷子外狂奔,嘴里大喊道:“有刺客,快来.....”
还未等说完,宏长枝突然眼睛凸起,皮肤一片乌紫,口中白沫飞溅,直挺挺倒了下去。
黑袍身影迅速上前,一刀割下宏长枝的头颅,再一刀刺穿心脏,然后连忙摸索起来,在内衬当中摸出一个小袋子后提着脑袋立刻转身离开,消失在黑暗当中。
约莫一分钟后,两道身影一步跨越数米来到宏长枝尸体旁,看着没了头颅的尸体,从服饰与体形上不难看出,这位是宏长枝,而这李家的两位暗卫多少有些汗毛耸立的感觉。
“三长老居然死了?”其中一人声音中有着惊惧:“他可是真的快要入道的强者,莫非是城主府的人或者李家家主出手了?”
另一人摇头否定:“家主正在陪着城主大人,其余两位入道强者应该藏在暗中保护这城主,李家那边的探子情报里显示李家家主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待在府上为了他小女儿修行的事情苦恼着呢。”
“那还能有谁?难不成有未知的入道强者?”这位暗卫看着血迹延伸向看不见的黑暗当中,犹豫要不要进去。
另一位暗卫沉思间,稍微走进了一侧的巷子中,立刻察觉到了不对:“是苦柚草的气息。”
“苦柚草?”
“没错,它会与酒进行反应,让喝酒的人神志迷离,意识涣散,麻痹神经...”
“那看样子三长老就是因此遭暗算了,我们快回去上秉吧,让族中其他近乎入道的长老的探查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忽然眼睛外凸,肤色发紫,口吐白沫,直挺挺倒了下去。
“有...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