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大闹着要纳一青楼女子为妾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踮着脚，采着冬日的第一批蜡梅。

闻言，手一抖，一大堆的雪落下来，发出簌簌的声音。

手还没暖和过来，沈复就先到了。

进门的时候带来一阵冷意，可他脸上的表情却焦急。

“歌儿，你听我解释。”

“阿越她……青楼出身，性格又温顺，我只是……”

我望着他那双焦急的眼神，难过几乎浸透我的心脏，我正欲听他说下去，

门边却忽然传出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借着露出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

温柔里藏着把刀子。

我心里暗想，正打算看得仔细些，沈复却侧了侧身子，恰恰将他的美娇娘挡住。

“歌儿，你家世显赫，又有母族撑腰，吃点亏，无妨的。”

“沈郎，可你说过，此生唯爱我一人的。”

我抬眼，泪水便不住地往下掉。

曾经他曾发誓此生让我只为幸福而落泪。

可此刻，他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看门边的姑娘，伸手扶住我的肩膀。

“歌儿，别让我为难。”

望着他有些不耐烦的神色，我于是点点头，背过身去。

他于是又开心了起来。

“歌儿，你真是乖巧懂事，我就知道你绝不是那样善妒的女子。”

“你等着，等我们成亲了，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的。”

我还没回答他，他就已经大步踏出门，毫不避讳地拉住了门边女子的手。

大雪纷飞，他手里的伞偏了几分，露出一大片肩膀，不一会儿便被雪水打湿，可被他护住的姑娘却未淋着分毫。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又释怀地笑起来，呼出一口暖气。

沈复不知道，我早已应下了小将军喊人前来说亲的媒人。

“你与沈复的亲事虽说是我们从小定下，可那也不过是长辈间的玩笑话，若是你们二人相处得来，那便是一段佳话，可如今沈复那小子对你这般态度，我们姜家难道还要上赶着讨好吗？”

母亲的话直击要害，避重就轻地把我的不堪点了出来。

“近日来我们府上说亲的人不少，我替你从中挑了个不错的，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你别怪母亲。”

我望着母亲脸上日益增多的皱纹，便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我知道母亲说得对。

“一切便按照娘亲的意思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