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空璀璨,一弯新月斜挂在枝头。
苏府后院,一座精美的雕花木床上,宁安猛地睁开了眼,她做噩梦了。
梦里,她下班回家,楼梯仿佛没有尽头,无论怎么爬,都到不了家。她缓缓回头,发现身后的楼梯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渐渐消失,脚下,一片黑暗,宛如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令人毛骨悚然。
她惊恐万分,慌忙回身拼命往上爬,双腿却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掉了下去……
醒来的宁安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她坐起身,手抚着胸口,大脑宕机,有些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宁安环顾四周,依旧是一片漆黑,低头缓了缓心神,就准备重新躺下,却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传来。
她循声抬头望去,
先是有一丝微弱的光穿透黑暗,
紧接着是一只纤细的手托着灯盏,
再然后是一个身着素色衣裳的女人。
披散着头发,手执灯盏,缓步向她走来。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
宁安浑身汗毛直立。
这是什么恐怖场景啊?
她想尖叫,嗓子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宁安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瞪大双眼,内心像有一万匹马急驰而过。
是假的吧!她一定还是在做梦,对,就是在做梦!
她在心里默念:“假的,都是假的,世上是没有鬼的……”
啊!啊!啊!她过来了!!!
看着女人离她越来越近,宁安心脏剧烈跳动,手指紧攥着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人手里的灯盏,脑海中不断闪现影视剧中的恐怖画面,内心狂叫不止:谁来救救她,快来叫醒她啊!!!
就在这时,女人走到床前,把灯盏放置于一旁,看着坐在床上的人影,柔声道:“**,可是要如厕?”
宁安愣愣的望着她。
而这个女人看着她的模样,竟然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
女人上前托起她,抱在了怀里。
抱在怀里?!被抱在怀里的宁安满脸惊愕,她居然就这样华丽丽的被人抱在怀里!
宁安如石化般被带到净房小解,再被轻轻地放回床上,女人伺候她躺下,为她盖好了被子。
宁安全程如木偶般呆滞,她内心在疯狂吐槽,为什么梦会如此真实?谁的梦能做到这么真实!
女人轻轻拍着宁安,柔声道:“**,接着睡吧。”
见宁安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她,女人的声音更加温柔。
“乖,闭上眼睛睡吧,有奴婢在这里呢。”
宁安眨巴眨巴眼,木然的闭上了双眼。
她的脑袋里此刻犹如一团乱麻,她闭上眼睛,不去看周围的一切。她想静静。
过了许久,见宁安呼吸平稳,似是睡熟了,女人这才缓缓起身,拿上灯盏悄声离去。
宁安竖起耳朵,听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再也听不到动静,四周也恢复黑暗,这才又睁开眼睛。
她先是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两手交握,嗯,剥了壳的鸡蛋般触感的小手,嫩生生、肉乎乎的,她用一只手捏起另一只手的手背,用力一掐。
咝,好疼!
宁安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她又把手举起来,手指随着自己的意念,从一数到十,手指灵活,听从指挥。
她悲催的表示,这好像不是梦,可能,大概,也许,她这是穿越了!
宁安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怎么就会穿了呢?
她没有出意外而命丧黄泉,没有去什么古玩市场,也没有什么祖传的金银珠宝首饰滴血认主,穿越前更没见有什么异常天象,怎么一睁眼莫名其妙的就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来了呢?
那她穿越的媒介是什么呢?总不能是凭空“嗖”一下就过来了吧,这一点都不科学。
嗯,咱就说你前面列举的哪个例子能算得上“科学”的范畴呢?
宁安回想穿过来之前自己在做什么呢?
……
下班回家的路上路过菜市场,想着家里菜不多了,就拐进去买了些菜。
到家6点多,和往常一样,爸妈还没有回来,宁安就收拾收拾洗菜做饭。
米蒸上,菜也洗好切好,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是老爸先回来了,然后她就被老爸赶出厨房,他自己戴上围裙开始炒菜。
宁安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走到客厅,打开电视,舒服的窝在沙发上,一手拿着苹果啃,一手拿着遥控器,调出当下正火的一个综艺节目,边看边嘎嘎乐。
老妈进门放下包,边换鞋边对宁安说:“少吃点,一会儿吃饭吃不下了!”
“没事儿,吃不下正好减肥。”
“减什么肥减肥,再减成骨头架子了,我姑娘这样正好。”老爸在厨房插话。
吃完饭,宁安把电视使用权交给老爸,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回自己房间,坐在书桌前,先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沙漏翻转过来。
这个沙漏还是她双胞胎的弟弟,高考结束毕业旅行的时候,和同学去沙漠玩儿,在当地的旅游纪念品店,用自己采的沙子染色diy而成。
染成蓝色的沙子装在透明玻璃沙漏里,上下面和四个支撑都是原木的,有一面还让店家激光刻字:祝沈宁安开心快乐,永远18岁,右下角署名:弟弟宁泽。
当时弟弟大老远把沙漏背回来,献宝一样的送给她,一米八几的大个儿配上那嘚瑟的表情,宁安感动又好笑。
后来宁安看书的时候就喜欢把它放在旁边,看着沙子缓缓流下,好看又解压。这次也是一样。
她翻开书,看了两页,不知怎么就有些看不下去,她趴在书上,头枕着胳膊,偏头看着沙漏,不知不觉就入了神,缓缓流动的沙砾像有了魔力一般吸引着她,不知看了多久,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
回想到这里,宁安回过神,喃喃出声:“沙漏,难道是沙漏?”
“主人,我在呢!”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