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谢怀川紧抿这着唇,担忧的上前查看郑氏的情况。
趁着空隙的时候,褚容姝也看了一下郑氏。这一眼褚容姝便能判断出郑氏是中暑了。
原本因为抄家的事情,郑氏心里过不去,身体就比较弱。加上流放的路上伙食又算不得好,还要赶路。
正是八九月的闷热天,郑氏自是受不住倒下了。
印象中,郑氏算是对自己比较好的人了。有时候见下人苛待原主,还惩罚了下人。
这也是为什么谢家漠视原主,原主在物质上却没有多受苛待的原因。
救?还是不救呢?
谢怀川上前和官差交待了一下,官差脸色很差,这样一来又要耽搁时间。但是实在没办法,毕竟晕倒的是谢家的大夫人,总不能送具尸体过去。
官差只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令原地修整半个时辰。
这边褚容姝心里做完决定,刚靠近郑氏的时候,被旁边的谢翎看到,狠狠的推了褚容姝一把。
“你这个扫把星来干什么?又想打什么坏主意?我警告你,有我在你最好别想做什么,想都不要想。”
褚容姝猝不及防的被谢翎推了一把,踉跄了好几步。听到谢翎说的那些话,简直都要气炸了。
“你就是有被害妄想症的神经病。谢家这个狗样子,还以为是块香骨头人人都惦记?丢在地上都没人捡的。”
谢翎气个半死,又没有褚容姝这样的口才,气得脸都红了。
褚容姝放弃和谢翎争辩,“谢怀川,她这是中暑。如果想救你的母亲,现在,立刻扶她到阴凉的地方。若是不想她这么快死,你得赶紧想办法。”
说完,褚容姝双臂环抱于胸前,优哉游哉的找地方休息去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二郎,别相信她。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的,想要害咱们的。”
“就是啊二哥。”谢翎一旁委屈的说道:“她还骂我是神经病,我看她才是神经病。要不然,怎么解释她现在和府上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谢怀川话极少,但是却是整个谢家最聪慧之人。甚至在还没有抄家前,多少人扬言谢怀川会是内阁最年轻的臣子。
只是还没到这一步,谢家就抄家流放了。
谢怀川看了看郑氏,又看了眼远处已经躺下的人,时间不多,他也不在犹豫,直接走到褚容姝的跟前。
褚容姝闭着眼躺下休息,最里面还叼着跟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狗尾巴草,一只脚靠在另外一只脚的膝盖上,翘的老高,还一摇一摇的。动作虽然不雅观,但是看上去极为潇洒。
不知道的,还以为褚容姝是出来踏青的。
“你能治暑症?”
虽是疑问,却带着肯定的语气。说话的时候,谢怀川的眸光紧紧的盯着褚容姝。
“能治。”
褚容姝不睁眼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她是现代出了名的旅游探险家,一路上不免遇到各种乱七八糟的病。大病她治不了,中暑感冒什么的小病还是没有问题的。
“给我母亲治。”
轻飘飘的语气,带着命令般的不容置喙。
褚容姝一下子就不爽了,睁开眼睛,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和谢怀川对视,“姓谢的,搞清楚你现在是在求我办事。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而不是命令我,懂?”
谢怀川紧抿着唇,一双如琉璃的黑瞳像是浸了万年寒冰,带着讥诮的回道:“褚氏,当初是你自己不择手段要嫁给我哥,成为谢家的人。怎么,看谢家倒台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连带着我哥的母亲都不愿意搭救吗?”
“我落井下石?”
褚容姝“哈”了两声,对谢家好感,尤其是眼前这位,彻底为零。
“搞清楚你们现在是在流放不是踏青,少在这里发什么少爷脾气。这一路上谢家怎么对我的我不信你心里没数,但凡中暑的换成另外一个人,我都不会多刚刚的那句嘴。”
褚容姝翻了个白眼,“哦,对了,别动不动就是我为了嫁到谢家不择手段爬谢大公子的床,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说吧。”
说完,褚容姝换了个地方继续躺。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官差这次是真的不能再等了,对着那些走得慢的人上去就是几鞭子,连带着褚容姝也挨了一鞭。
褚容姝疼的龇牙咧嘴。
“走快点走快点,按照你们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站点?”
流放也不是慢慢走的,整个路途会有响应相应的站点,必须赶在那个日期之前赶到相应的站点去。还要在他们的流放文籍上盖章,这样才能继续赶往下一个站点。
如果时间到了但是一直没赶到站点的话,官差和被流放的人都要挨罚。
实在没办法,将所剩不多的水都给郑氏喝,郑氏恢复点力气的话就自己走。实在走不动的话,谢怀川就背着郑氏。
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但是整个队伍还是勉强走上了。
很快到了晚上,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歇着,郑氏的脸已经白得不行了。
谢怀川立马找到了褚容姝,却看见褚容姝手上有一些黑色的果子,眸光微凝,“你这些果子哪来的?”
“你管我哪来的?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
这种果子叫山捻子,形状长得很像倒扣的酒杯。味道和桑葚差不多,很是甜美。
她下午路过的时候就是为了摘几个这样的果子慢下了步伐,才挨了官差的鞭子。
虽然褚容姝语气不好,但还是塞了三四个山捻子扔给了谢怀川,“当时着急赶路,数量不多,拿去给夫人解解渴吧。”
到底郑氏对原主算是好的,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下午的时候被谢家的态度激怒了。
谢怀川看着自己手上的果子,深深的看了眼褚容姝,带着果子回去了。
只是不久,谢怀川又出现在褚容姝跟前,一如既往地眸光沉沉。
“我们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瞧,明明是谢怀川自己走过来的,但是谢家那群人的目光依然虎视眈眈不善的看着她,搞得好像她会对谢怀川做什么似的。
这群人呐,虽然目前被流放了,但是吃过的苦还是不够多,骨子里还留着高门的傲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