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耕坐在屋里,慢悠悠地喝着杯里的红糖水。
这日子美的哟,万事儿有爹娘,有娘的孩子就是个宝儿。
她原本也快要死了,眼睛一睁一闭突然就来到这个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来的朝代。
苦了二十多年可算苦尽甘来给穿越了,有了疼爱自己的爹娘和爱护自己的哥哥姐姐。
这个身体的主人在两岁的时候发高烧走了,她过来这里也有了三年了。
这是个由逃荒过来的人组成的村子。
村长也姓刘,按辈分算,他得管村长叫大爷爷。
别看村子不大,人也才一百来户,却有村学。
以前谁当夫子她不清楚,现在村学里的夫子是自家大伯。
“轰隆!”
一声惊雷乍响,瓢泼大雨瞬间倾盆而下,打断了刘耕的思绪。
“还真下雨了!”
牛枝花刚去地里送完水,正想着去哪里溜达着消磨时间呢,就下雨了。
田间劳作的人们也都匆忙扔下锄头,扛着农具,在泥泞中向着家的方向奔去。
“老婆子,快烧一壶姜汤水,让大家伙儿去去湿气。”
刘老能一进屋,顾不上抖落身上的雨滴,先紧张兮兮地查看起腰间那杆烟杆有没有进水。
“好嘞。”
大田氏从厨房窗户探出头来,朝着刚回来的人大喊:“快都去换身衣服过来吃饭了。”
刘耕听到家里热闹杂乱的声音也不准备出去。
他呀,身体不好。
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
他缩在暖和的被窝里,看着这个土墙,简陋的小房间,幸福的眯了眯眼。
可别小瞧了这个简陋居室,就这还是人爹娘拼了老命从大房那边抢过来的。
三房一家马上就是七口之家了,还住在一个屋里呢。
大房一家五口人,原本有三间房子的,最后被二房抢了一间过来。
这里总共就只有六间房,却挤着三代人,人数高达十九人。
刘老能娶妻大田氏,生了三个儿子。
大房刘知学,娶妻小田氏,生了三个儿子。
大儿子刘伯文十四岁,现在在镇上的私塾里读书。
二儿子刘伯武十二岁,三儿子刘伯双十一岁在村里和亲爹识字。
二房刘知农娶了同样是逃荒过来的牛枝花,生了两男两女。
大儿子刘勤十三岁,在镇上他娘舅母家学铁匠手艺。
舅舅是入赘到镇上最大的铁匠铺了。
二女儿刘麦麦十岁,三女儿刘豆豆八岁,都在镇上跟着舅母学习刺绣。
他们每月都会回家住上几日。
小儿子刘耕五岁了,因在娘胎里没足月出来的。
虽说保住了命,可身子骨比同龄人弱得多,经常生病,还胸闷气短。
牛枝花心疼小儿子,便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三房刘知田娶了同村崔氏,已经生了四个女儿,如今还怀着一个,六个月。
大女儿刘招娣十二岁,二女儿刘求娣十一岁,三女儿刘引娣十岁,四女儿刘换娣八岁。
几个女孩子在家里忙里忙外,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下地干活,任劳任怨。
一大家子人全靠四十亩地吃饭。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半个地主家的孙子呢,直到他去了一次自家的地看了下,心直接凉了半截子。
县衙登记的是四十亩,实际能有个十几亩到头了。
“耕儿,耕儿吃饭啦。”
刘知农在外面没看到自家小儿子的身影,衣服都来不及去换就去喊孩子出来吃饭。
“阿爹,你回来啦,耕儿好想爹爹。”
刘耕听到外面的动静,本能地从床上跳下来,刚走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开始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脚步虚浮、一摇三晃地走着。
他三岁那年。
夜深风高,出去拉屎,看见阿爷刘老能鬼鬼祟祟的在茅坑边翻翻找找。
他等人走了,也开始东摸西摸,还真让自己找到了一块一看就很值钱的玉佩。
结果玉佩没三秒就消失在自己的手心里,他那个活不长身体好了!
他当时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激活了牛逼系统,结果,除了身体好了以外,啥也没有。
本想告诉这一世的爹娘,然后村里就发生了一件亲爹娘点火烧死自己亲闺女的事情!
那个女孩掉河里,醒来后就嚷嚷着男女平等,要去村学上学,还鼓动家里的女人们**。
结果被家人认为是水鬼附身,最后竟被活活烧死了。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突然病好了而被当成妖怪,毕竟这具身体是被镇上最厉害的大夫看过的,出身自带的心疾。
他便打消了告诉别人自己好了,一直如从前一样,走一步喘三下。
“耕儿,等爹换身干衣服啊,别过了水汽给你。”
刘知农伸手扶住朝自己扑来的小儿子,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碰到孩子。
“看,这是什么?”
刘知农利落地换好衣服后,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野果子,递到安**着等自己的小儿子面前。
“哇,是酸酸果。”
刘耕惊喜地叫出声来,那原本有些枯黄消瘦的小脸瞬间堆满了开心。
这种酸酸果就是覆盆子,酸甜可口,村里的孩子们都爱吃。
“阿爹也吃。”
他拿起一颗,递到蹲在面前的父亲嘴边。
“真甜啊。”刘知农笑着说道。
“走咯,飞高高吃饭去咯。”
刘知农一把抱起刘耕,轻轻一甩,小儿子就稳稳地坐在他肩膀上了。
“咯咯,阿爹,我好高啊。”
刘耕兴奋地抱紧父亲的脑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那几颗小米牙都露了出来。
随着刘知农的走动,刘耕头上的小啾啾也欢快地晃动着。
“二伯。”
刘换娣抬头,一脸羡慕地看着小堂弟,她也好想坐在爹爹的肩膀上看看啊,可她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换娣,想啥呢,快去吃饭啊。”
刘知农看着三弟的小闺女呆呆地站在小道上发愣,他要往外走,再耽搁儿子就要被雨淋到了。
“啊。”
刘换娣回过神来,赶紧跑开了,慌乱中把头发上的雨水溅到了刘知农刚换好的衣服上。
“毛毛躁躁的,一点没有麦儿和豆儿聪明。”刘知农皱着眉头,小声嘟囔着。
“阿爹,哥哥姐姐什么时候回家?”
刘耕听到哥哥姐姐的名字,想着都快大半个月没见着他们了,估摸也快回来了吧。
“快了,还有个两三天,你哥姐就回来了啊。”刘知农笑着回答。
“耕儿,你想他们啦?”
“嗯,想哥哥姐姐。”
刘耕坐在父亲肩膀上,用力地点点头。他是真的有些想念他们了,不知道这次哥哥姐姐回来会给自己带什么呢?
上次带的核桃酥可好吃了,只剩下半块和一点渣渣,他到现在都还惦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