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褚霁衍停住脚步，回眸看向温华瑶的眉心深深皱着。

“你已经是褚夫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嗓音冰冷，让她如坠冰窖。

有名无实，也算是褚夫人吗？

可褚霁衍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径直推门而出。

看着那扇被关紧的门，温华瑶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她打开手机，翻出一张很久之前的照片。

上面男人的模样还很青涩，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

温华瑶怔怔地看着，指腹在屏幕上一遍遍摩挲着，鼻尖有些泛酸。

“你不是说将来会带我周游世界各地的吗？你怎么可以骗我......”

半晌，温华瑶起伏的情绪缓缓平复。

她关掉手机，起身将冷掉的牛奶倒进水池。

走出厨房，看着偌大的房子里空空荡荡，温华瑶内心无故升起一种悲凉。

如果没有和褚霁衍在一起，现在的她应该也是一名机长吧。

在万里高空飞翔，也是温华瑶年少时的梦想。

只可惜，熊掌与鱼不可兼得。

温华瑶将褚霁衍的行李收拾好，转身去了书房。

她从书架上抽出一个画本，翻开，里面每一张画稿上全部都是褚霁衍。

看书的他，训练的他，在沙发上小憩的他......

这是温华瑶的秘密，更是藏在她心里的珍宝。

她痴痴地看着那张穿制服的褚霁衍，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你穿制服的样子，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不知看了多久，温华瑶抱着画稿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空阴沉沉的，下着瓢泼大雨。

温华瑶抱着书包站在校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走。

一个身影从远处跑近，气喘吁吁地在温华瑶身前站定：“软软！”

少年将伞打开撑在她头顶：“就知道你没有带伞，是不是还打算淋着回去？”

温华瑶抬起头看他，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他锁骨上的那颗痣清晰可见。

倏地，耳边响起一道雷声。

温华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人打横抱起。

是褚霁衍。

见她动了动，他垂眸看她，嗓音意外的有些温柔：“以后别在书房睡，会感冒。”

温华瑶的意识还沉在梦里，她费力地抬眼。

错乱的光影之中，褚霁衍的脸并不真切，她只瞧见了他那颗痣。

温华瑶心蓦地狠狠一抽，眼眶中就涌上了些泪意。

她抬起手臂揽住他的脖颈，呢喃的声音带着点哭腔：“我好想你......”

褚霁衍怔住，停下脚步的同时去看她，却见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温华瑶从来没有这样过，脆弱的惹人心疼。

他把人放躺在床上，盯着看了半晌，终究还是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

这一夜，温华瑶睡得很安稳。

翌日。

曦光透过玻璃窗映进房间，温华瑶缓缓睁开眼，便看见褚霁衍熟睡的面容。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把自己当成薛苓的替身。

可褚霁衍不知道的是，他也是她最爱那个人的替身。

他们长得是那样的相像，就连锁骨上的痣都长在同样的位置。

温华瑶眨了眨眼，看着光线落在褚霁衍的脸上，在他的眼睫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这场景太美好，太不真实。

恍惚间，温华瑶不自觉地低唤出一个名字。

“羡白......”

然而这美好却在褚霁衍睁眼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眸色晦暗，声音更是冰冷：“你在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