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采薇瞳孔紧缩，她憋着一口气后退。

但还未等她跑出多远，远远便射来一箭，直中她胸口。

殿门口，华契放下弓箭。

......

王后寝殿。

公仪玥醒来的时候，往常会抱着自己的怀抱不见了。

她身边的地方触手一片冰凉。

她起身下床，唤了一声：“采薇。”

但平日早就等候在外的采薇却没进来。

殿门一动，走进来的是两个陌生侍女。

公仪玥一怔，有些莫名其妙。

“王后，我们是可汗派来伺候您的。”侍女行礼道。

“采薇呢？”公仪玥蹙眉问。

侍女跪伏在地：“奴婢不知。”

公仪玥拒绝了侍女服侍更衣，自己穿上华服。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愈渐不安。

她离开寝殿，准备去寻阿史那枭，问问采薇的事。

却在行到半路之时，遇上了阿史那枭的姐姐阿史那丽。

她的身后还跟着巫医。

“站住！打扮成这样是又要去勾引阿枭吧！”

公仪玥眉头一皱，垂眸行礼：“大公主。”

阿史那丽冷笑道：“你嫁来我突厥五年，都未生下一儿半女，怕是身子有问题！我今日特地带巫医来瞧瞧你！”

公仪玥闻言，脸色一白，垂在衣袍的手紧握。

孩子......

没有孩子的确是她多年来的心病。

公仪玥淡淡说：“大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巫医就不必了。”

阿史那丽眼神一厉：“今日可由不得你！”

她挥了挥手，两个侍女上前。

公仪玥攥紧手，知道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了。

她冷下脸：“大公主这是完全不把我姜国放在眼里了？”

“姜国......”阿史那丽嗤笑一声。

听到她的语气，公仪玥瞳孔一缩，心中一沉。

一个似有若无的念头划过她的脑海。

“阿姐。”

这时，阿史那枭低沉的声音从公仪玥身后响起，语带警告。

阿史那丽只好不甘愿的退下。

公仪玥松了一口气。

她扯住阿史那枭的衣袖，语气焦急：“采薇不见了。”

阿史那枭安抚她道：“侍卫说见她晚上偷偷出了宫门，现在行踪不知。”

公仪玥想起自己吩咐采薇去调查使者团的事，眉头深皱。

阿史那枭似是注意到什么。

他上前牵起公仪玥的手：“别担心，我已派人去找。”

公仪玥点点头，心中越发不安。

夜里，东集殿。

公仪玥偷偷跟着阿史那枭，看着他进了殿。

不过须臾，殿内争执不已。

月上梢头。

最后，她那无比熟悉的低沉嗓音下了决定。

“通知大军准备，下月便南下攻打靖海关。”

殿外的公仪玥如遭雷击，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过了许久，她才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回了寝宫。

她躺在榻上，心口像被人死死揪紧了一般。

她的不安终是成了真。

满腔痛苦无处言说。

公仪玥面上一片冰凉，原是清泪滑入鬓角。

她胡乱拭去泪水。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她忙闭上眼。

身边动静传来，阿史那枭躺了下来，从背后拥住了她。

公仪玥呼吸微微一顿。

这一刻，似有利刃，直入心扉。

疼得她无法呼吸。

第二日早上。

公仪玥如往常一般给阿史那枭梳发。

将编成辫子往后梳，露出他高眉深目，俊美容颜。

他突然开口问：“昨日在殿外的人，可是你？”

公仪玥手一顿，没说话。

阿史那枭抓住她的手腕：“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

他转过头，看到公仪玥微红眼眶。

呼吸一顿，他移开了视线，声音沉沉：“五年前，姜国和突厥联合攻打赵国，姜国却阵前撤兵，害死我父亲。”

公仪玥反握着阿史那枭的手，急忙解释道：“当时，我父皇驾崩，南境将领反叛，所以只能撤兵......”

“我不想听这所谓的解释，也不在乎原因！”阿史那枭打断了她的话。

空气一瞬寂静，好似一张拉满弓的弦。

公仪玥张着嘴，声音轻颤：“阿枭，你要报仇，你要发兵，那你准备怎么对我？”

她望进阿史那枭眼底，只看见一片苍郁逐渐沉冷。

两人对视良久。

公仪玥眼中起了雾。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阿史那枭推开了她的手。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从今日起，不准让王后离开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