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越打越兴奋，八极拳的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感，让他觉得仿佛能一拳打倒一堵墙。

出拳踢腿之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连院子里的寒风似乎都被压了下去。

他停下拳脚，抬起拳头握了握，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心里涌起一阵兴奋：

“这八极拳，真是厉害！现在的我，恐怕能轻松对付三四个壮汉。”

李平安正沉浸在练拳的喜悦中，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周亚楠揉着眼睛，披着一件破旧的外套，探出头来：“平安哥哥，你在干什么呢？天还这么早。”

李平安笑了笑：“锻炼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周亚楠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搓了搓有些冻红的手：“我去打点水，洗个脸。”

李平安赶忙接过她手里的木桶：“你歇着，我去打水。”

说完，他快步走到井边，几下就把木桶装满了井水。

清晨的井水冰凉刺骨，冻得李平安的手一阵发麻，他却毫不在意，提着水桶放在院子里，把一只破脸盆递给周亚楠。

两人用凉水洗了把脸，冻得脸颊通红，但却觉得神清气爽。

周亚楠擦了擦脸，抬头看着李平安：“平安哥哥，今天你打算干什么？”

“我想出去找点活干，不能总这么闲着。”李平安回答道。

“那我也去！”周亚楠立刻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倔强，“我也不能一直靠你，我也要找点事做。”

李平安皱了皱眉：“你一个女娃，外面乱得很，不安全。”

“我不怕。”周亚楠抿了抿嘴，“我能帮你分担点。”

李平安见拗不过她，只好点头：“行，那就一起出去。不过你得跟紧我，别乱跑。”

……

两人收拾妥当，走出小跨院时，已经是九点多了。

院子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出门上班，只剩下几个妇女聚在一起晒太阳、聊闲话。

二大妈正坐在台阶上，手里忙活着织毛衣，三大妈站在旁边，嘴里嚼着瓜子，和几个妇女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哎，瞧见了吗？那李大牛的侄子今儿带着小姑娘出门了。”三大妈瞥了一眼李平安和周亚楠的背影，低声说道。

“看见了，那小姑娘长得真俊。”二大妈接过话头，语气里透着几分羡慕，“白净净的，细皮嫩肉，模样可真好。”

“还别说，我家那小子要是能娶这么一个媳妇，我做梦都能笑醒。”三大妈咂了咂嘴。

“你家那小子？你就别想了，人家这丫头跟着李平安呢。”旁边一个妇女调侃道。

“跟着归跟着，不一定是那回事儿。”二大妈不以为然地说道，“瞧着像是兄妹，真要是没啥关系，那可得抓紧了。”

几个妇女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眼神不时往院门口瞟去。

……

李平安和周亚楠走出四合院，踏上了街道。

冬日的寒风呼啸，冷得直往骨缝里钻，但街上的景象却让李平安心里涌起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街道的地面是青石板铺的，有些地方坑坑洼洼，显然已经破损多年。

两旁的建筑大多是低矮的灰砖瓦房，有些门楣上还挂着老旧的牌匾，写着“裁缝铺”“杂货铺”之类的字样。

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灰布棉袄的人推着独轮车，车上装着煤球或者蔬菜，车轮压过地面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街道两侧摆着一些小摊，有卖烧饼的、卖糖葫芦的，还有几个孩子围在一个捏面人的摊子前，冻得红通通的小手捧着几分钱，眼巴巴地看着捏面人师傅捏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猴子。

“平安哥哥，这里好热闹啊。”周亚楠紧紧跟在李平安身后，小声说道。她的脸上带着些许好奇，目光四处打量着。

“是啊。”李平安点了点头，目光沉静。

前世只在书里和老电影里了解过这个年代的京城，如今亲眼所见，才真正感受到那个年代的烟火气息。

街上的人们衣着朴素，大多穿着打补丁的棉衣棉裤，脚上是黑布鞋或解放鞋。

行人来来往往，脸上多半带着一丝疲惫，但说话间却透着几分热乎劲儿。

路边的电线杆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布告，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还能看出“爱国卫生运动”之类的标语。

偶尔有拉着平板车的工人经过，车上装满了煤炭或者砖瓦，车轮压过路面时溅起一片泥点。

“这个年代的人啊，日子过得苦，但心气儿挺足。”李平安心里暗自感慨。

低头看了看周亚楠冻得通红的小手，心里有些发紧：“得赶紧找份活干，总不能让她跟着我一直这么受罪。”

……

顺着街道走了一会儿，李平安无意中看到路边一家酒楼。

酒楼的牌匾上写着“丰泽园”三个字，字体遒劲有力，下面贴着一张告示，写着“招伙计”几个字。

“亚楠，我们去看看。”李平安眼睛一亮，带着周亚楠走了过去。

丰泽园是座两层高的建筑，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墙壁上刷着一层新灰，看起来比周围的店铺气派得多。

门槛很高，显然不是普通人能随便进的地方。

门口站着一个伙计，穿着一身蓝布棉袄，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门框。

旁边已经聚了不少人，都是来报名的，有年轻小伙子，也有中年汉子，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破烂棉衣的瘦小少年。

李平**着周亚楠站到人群后面，观察了一会儿。

忽然听到前面一个伙计大声喊道：“今儿不招了！伙计已经够了，没事儿的都散了吧！”

这一嗓子喊得人群里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嘀咕：“不是说招伙计吗？怎么突然又不招了？”

“嗨，人家这酒楼，招人都挑得很。咱们这些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家才看不上呢。”另一个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李平安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失望。

看了看周亚楠冻得发白的脸，轻声道：“走吧，咱们再去别处看看。”

正准备离开时，旁边传来几个人的议论声。

“最近想找活干可难了，听说好多地方都不招人了。”

“可不是嘛，厂子里也裁了不少人，乡下人进城的越来越多，连酒楼招个伙计都得抢破头。”

“也别太愁了，实在不行，就去山上打猎吧！听说山里野物多，打回来能换不少钱呢。”

“上山打猎？那可得有本事才行啊！山里冷得要命不说，还有狼呢，真要碰上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