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连绵不断。

好久之后，颜渺将文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狼狈逃离，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夜里寒风飒飒，打在身上冻到骨子里。

颜渺站在阳台窗前，望着对面陆司南房间亮起的灯光。

她胆子一向很小，唯一胆大的一次就是和陆司南隐婚。

而如今看到的离婚协议，将一切都变得可笑。

手机消息提示音不断响着，颜渺垂眸看着属于陆司南的头像在群里跳动。

新年祝福的话一条条的轮换，可没有一句是说给她听。

颜渺有些喘不过气，冻得僵硬的手指调出陆司南的对话框，按下了说话键。

“南哥，除夕快乐。”

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一瞬。

颜渺眼神亮了亮，可最后对话框还是一片空白。

而陆司南房间的灯光也在刹那熄灭。

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遁入了黑暗。

颜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直到缺氧到胸腔要炸掉，才重重的喘了口气。

一整夜。

颜渺就这么站在阳台看着陆司南的房间。

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才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再次踏出房间，敲响了陆司南的门。

看着眼前发丝有些凌乱的男人，颜渺像什么都没发现般，扬起抹笑。

“南哥，新年大家都不在，我们去看电影吧。”

陆司南眉头微皱：“不去。”

说完就要关门，颜渺却意外执拗的撑住了门：“就这一次，一起去吧。”

她乞求着，格外的卑微。

陆司南看着这样的她，心里闪过抹异样：“从昨晚到现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颜渺脸上的笑僵硬了瞬，撑着门的手也慢慢没了力气。

“我只是想和你看电影而已，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她声音哑沉，闷在喉咙里，有些听不清。

陆司南眼里闪过抹复杂，最后却是松了口：“等一下。”

门重新在眼前关上。

颜渺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慢慢落下，变平。

今年的冬雪格外的少。

电影院里人也格外的多，几乎没有空座。

荧屏上，进度条缓慢拉伸着，引得在场观众欢声不断。

可颜渺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陆司南身上。

陆司南感受到，斜目看来：“怎么了？”

颜渺张了张嘴，但只是摇了摇头：“突然想起，这好像是三年来我们第一次一起单独看电影。”

闻言，陆司南神情一顿。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开始震动起来。

看着上面的备注，陆司南皱了皱眉，看向颜渺：“我有事先走，看完早点回去。”

颜渺看着他躬身往外走的身影，觉得嘴里的爆米花莫名的发苦。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抓住他衣角：“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推推吗？电影就只剩二十分钟了。”

“不行。”

陆司南掰开她手，快步离去，身影一点点淹没在黑暗中。

不知道电影演到了哪儿，在场观众一阵哄笑。

明明是喜剧，可眼泪却顺着眼眶无声的流。

颜渺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

2月14日情人节。

这一天，陆司南再一次的抛下了自己。

颜渺形容不出此刻心里的感觉，再次调出陆司南的对话框，里面除了昨天她发的那条语音外，没有一句解释。

她看了很久，缓缓打下一句话：“你想离婚吗？”

可这句话还没发出，一条短信先一步窜进了眼眸。

“我回来了，请把陆司南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