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话，让我一夜未眠。

他总说裴青寂的坏话。

他不晓得阿寂有多爱我，他当年在阿耶帐前跪了三天三夜，歃血为誓，求我为妻。

后来有次王帐失火，裴青寂几乎要废了一双腿，才将我救出来。

没有阿寂，我早在那场大火中丧生。

阿耶这才松口，将我下嫁于他。

裴青寂很好很好。

我有些想他了。

他去买了这么久的孔明灯，还不来接我回家。

我收拾了一些行李，在皇宫饶了很久，跌跌撞撞找到陛下。

他正在烛灯下，排兵布阵，谋划着什么。

我轻轻开口：

“陛下，阿寂去买了好久的灯笼，我有些担心他。”

“我想去找寻我夫君。”

陛下透过暖黄的烛光瞧我，眼圈泛酸，忽觉这幕似曾相识。

他摸了摸我的头，萧瑟的声音里带了丝期许：

“裳裳，至多半载，我带你去寻他，然后回家。”

半年？

我摇了摇头，不安地抓着衣袖。

“买灯笼要不了那么久，我现在就想去寻阿寂。”

“陛下日理万机，就不麻烦你陪我了，放我走吧。”

他又是良久的沉默，宽阔的肩膀此时显得有些许孤寂。

我小心翼翼地恳求：

“陛下，放我走吧，我想我的夫君了，还有我的阿耶和哥哥们。”

我有好久没看到过阿耶了。

他是不是还坐在王帐前，笑眯眯地张开双手，等我扑过去？

陛下把我的包袱从身上取下。

“裳裳，留下来。”

“哪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