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看不清人心了，可是团藏……你也老了，不要怪我，木叶的未来，不能毁在我们这些腐朽的老东西手中。”

“水门……唉！”

猿飞日斩眉头紧皱，深深地吸了一口焊烟。

“来人！”

一名暗部忍者出现在办公室内，单膝下跪，“火影大人！”

“自来也目前在哪？”

“三天前传来的消息，自来也大人在草之国附近徘徊！”

“草之国……”

猿飞眼神深邃，叹了口气。

“罢了，让他回来吧，另外，通知纲手，让她也回来一趟，她这次的假期太长了些，是时候为村子负担一些了。”

“是！！！”

暗部离开。

猿飞靠在椅子上，出神的望着天花板，“宇智波真嗣……十七岁，下一个宇智波斑……吗？”

“不……也许，他比宇智波斑更加可怕！”

猿飞日斩浑浊的眼睛，突然恢复清明，锐利无比。

昨天。

他被真嗣的一番关于火之意志的慷慨陈词所感染，仿佛回到了跟随二代目大人时候的热血年代。

但……那只是幻觉！

一夜思考之后。

他陡然间发现，宇智波真嗣这个十七岁的小鬼，不仅心性实力深不可测，连领导能力，也有所体现……

如果真的让他来带领宇智波，这一族的未来将发生怎样的，不可预测的偏转？

猿飞日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一挥袖袍。

“来人！去告诉团藏，他的提议我同意一半，监视，控制，引导，但绝对不可以动手，静观其变！”

“警告他！一旦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报告，不可以再擅自行动！”

“是！”

暗部离去，猿飞日斩一个人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突然，他停了下来，“卡卡西，宇智波鼬是不是回来了？”

卡卡西推门而入，“是！火影大人！宇智波鼬刚刚回到暗部总部，交付了任务！”

“让他来见我！”

“是！”

……

“打扰了！”

止水低头行礼。

伸手接过美琴手中的茶杯。

“美琴阿姨，您别忙了，我们坐着等就是了。”真嗣眯着眼睛，瞥了眼楼梯的方向。

宇智波美琴撅了噘嘴，“真是的！孩子们都等了好久了，他怎么还磨磨蹭蹭的，我去催催他。”

“不用了！”

踏，踏，踏。

宇智波富岳从楼梯走下来，诧异的看了眼止水，又将目光落在真嗣的身上。

“真嗣，你有事吗？”

美琴起身告退，“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心。”

真嗣点头礼貌送别。

等美琴离开视线，方才看向主位的宇智波富岳，“族长大人。”

“族长大人。”

事实上，从这个角度看，宇智波富岳还真是一个挺有威严的人。

黑色的短发，四方脸，面无表情，严整的五官，给人以难以言说的压迫感，严肃而方正。

富岳笑了笑，“难得啊，一族的两大天才，刚从边境回来，就来找我登门拜访。”

止水抿了口茶，他来这里是为真嗣保驾护航。

尽管。

他并不认同真嗣所说的“保驾护航”，这家伙比他强多了……他们差的，只是一个所谓的万花筒而已。

真嗣没有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族长，请您退位！”

富岳，“……”

止水，“……噗！”

趴在楼梯口听墙根的宇智波佐助，“？？？”

端着糕点刚刚靠近门廊的宇智波美琴，“……”

屋外靠着墙根的宇智波鼬，“！！！”

鸦雀无声。

只有严冬的风声穿过走廊，让几人知道，现在并没有时空静止。

“理由。”

沉默良久。

富岳端起了茶杯，语气不咸不淡，“我需要一个理由。”

真嗣脸上的笑容消失，“您的无能，就是最大的理由，不再需要任何其他的冠冕堂皇！”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爸爸！”

佐助猛地跳了出来，居高临下的指着真嗣，像一头发怒的小狮子。

可惜。

小狮子只是小狮子。

真嗣只是盯着富岳。

“回去！”富岳皱起了眉头。

“爸爸！”佐助一脸的不敢置信。

美琴快步走进来，放下托盘，蹬蹬蹬跑上楼，抱着佐助消失在了楼梯间。

富岳收回目光，笑出了声，“无能？”

真嗣一脸认真，“是的，无能！”

“说说吧，我这个族长到底哪怕做的不称职，甚至让你对我的评价是无能这种过分的言论。”

真嗣摇了摇头，“我记得九尾之乱后，您似乎透露出了想要发动政变，取得火影之位的想法。”

“没错。”

尽管当时的富岳是被族人的意志所裹挟，半推半就的应下，但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并不会否认。

“四代目的死，对宇智波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宇智波未来的希望，但是那一夜过后，宇智波的希望，彻底消散，火影大楼的所作所为，包围一族，迁移族地，引起了族人的不满，纷纷要求我表态，我无奈只能答应……”

屋外，宇智波鼬神色一紧。

“那么，我冒昧问一下族长大人，这么多年过去，政变工作，进行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富岳摇头，“关于此事，我尚在犹豫。”

“您在犹豫什么？”

“臭小子……政变需要一族上下齐心，木叶的力量，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日向，油女，山中，奈良，秋道，鞍马，犬冢，更别提隐藏在平民中的千手一族，势力最大的猿飞一族。”

“你太年轻了。”

“啊啦！”

真嗣一脸诧异，“原来您知道政变需要一族上下齐心，也知道以宇智波一族之力，很难抗衡整个木叶，知道哪怕开打，也只是两败俱伤，知道更坏的结果，是宇智波被彻底灭族？原来您一切都知道啊！”

富岳用凌冽的目光盯着真嗣，“臭小子！不要阴阳怪气，有话就说！”

“呵！”

真嗣摇了摇头，“您既然知道一切，难道不知道族内早就被分化成两个派系，一个主和派，一个主战派？哦不对，甚至，还有吃里扒外的一派，主打投降！”

“投降派且不说，战和两派，人数仿佛，他们之间的矛盾几乎到达临界，水火不容！您知道吗？”

“我知道，但……”

“但您没有任何干预！”

真嗣毫不退让，咄咄逼人，“九尾之夜前，你幻想着四代目能够让宇智波公平的处于它本该在的位置上，但四代目身死，你的幻想落空了！”

“九尾之乱后，无论你是被迫还是发自本心，你对村子释放了‘不满’乃至“政变”的信号，村子如何反应，暂且不论，但你定下政变的基调，却始终犹豫不决，无法做出决断，一直拖到现在，生生却将原本团结的一族分裂！”

真嗣的言辞愈发激烈，“你或许并非真心想要政变，你只是幻想着用宇智波一族全体的意志给村子施压，令三代害怕，但威胁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只会让对方更加警惕，更加畏惧你，想要将你彻底扼杀在这个世界上！”

真嗣盯着富岳的眼睛，“富岳族长，你的幻想再一次落空了，并且，你让宇智波不再强大，不再有威慑力！”

“昨天晚上的暗杀，就是明证！”

富岳那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愕然。

他几次想要拿起茶杯，却又放下，“可是……你的年纪太小，十七岁，不足以服众。”

真嗣吐了一口气，“族长大人，我原先以为您算是年轻一代，但如今来看，您也很古板的嘛。”

“呵。”

富岳笑了一声。

最终端起了茶杯，轻描淡写道：“既然如此，你想做就去做吧，家族**召开在即。”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屋外。

宇智波鼬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

“真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