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喂？哈喽！”

阮茸回神，后知后觉旁边人在和自己说话：“什么？”

韦行半个身子都倾过去了：“你是不叫阮茸？我听程队说过你。”

“就，他和徐老师聊天的时候，说你在宿舍什么的，你上午怎么没来？”

阮茸心想，我问谁去呢？

“你们早上去报道了吗？”

韦行问什么答什么：“去了啊，本来我们还在等你，程队长后来说有任务，就带我们过来了。”

他一扭头，只看见新队友一头卷毛，这个心很大的哈士奇变化者神奇地察觉出新队友情绪不太妙：“咋、咋了？”

阮茸垂着头：“我觉得……”

韦行屏气凝神，后排三人也一齐竖起耳朵。

“程尚有毛病吧。”阮茸情真意切说。

“噗……咳咳咳！啊？”

等程尚吸好烟回来，头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五人瞬间分开，程尚收获了好几个暗悄悄打量的视线：“……？”

程尚面无表情：“下车，去监控室。”

盛夏午后，车内外像两个世界，到太阳底下晒一会都感觉要被摊饼一样给摊熟了。

五人一起挨着路边的树荫，程尚一个人穿着黑色T恤衫走在前面，明明抱团的在后面，却有种程尚一己之力孤立他们的感觉。

韦行嘀嘀咕咕：“看着不像啊，队长干嘛要唬你？”

“你出去点，热死了，”路澄推开他，“你能看出来什么？”

“不是，欸？我哪惹你了？”韦行不可置信瞪着眼。

陈获摊了摊手：“猫狗是这样的。”

监控室内，物业提前接到了通知，给他们找出昨天晚上的监控。

“我们小区有些年头了，那会谁晓得装监控啊，都是后来响应国家号召新装的，啊是是是，只有电梯口的，这也是为业主的隐私着想。”

“5号楼北面那个窗户有监控吗？”

“有的有的，那边上就是小区的主干道。”

大屏上分出了数个方格，在不同角度展现出小区的实时情况。后调出来放大的北窗定时在昨天晚上，模糊的像素点让人更难看清窗内发生的事。

韦行挠了挠头，瞪得眼睛都疼了：“这也太模糊了。”

程尚抱着双臂，瞥了他一眼：“有监控都是好的了，还要给你配个高清夜视摄像头吗？”

“也不是这意思……”韦行脑袋一耷拉，藏到阮茸后面不说话了。

其他人不知道程尚为什么要看监控，但阮茸自带bug，他注视着监控，听到程尚冷冽的声音：“叫你们出来是做任务的，这么简单的任务，到现在都没完成，受伤的变化者还不知所踪了，行动组从没出过这种纰漏。我就直说了，要是不想干趁早走人，动管局不养娇花。”

众人噤若寒蝉，都被程尚突然的发作吓着了。

物业领导尴尬的在一边直抹汗，忽听保安喊了一声：“有东西摔出来了！”

这个监控确实比较老旧了，稍一加快就只能看到模糊的像素点，保安几乎是一帧一帧的暂停。

“看，就是这里，窗户动了一下。”

陈获回忆着现场：“那是扇纱窗，破了个洞，猫就是从那跑的。”

“嗯，还看出什么？”

霍宇笛摸着下巴：“砸上去的应该是茶几，虽说茶几已经被摆回去了，但墙边发现了茶几破损的残渣，那纱窗不规则的洞很可能是茶几砸烂的。”

韦行想到什么，一拍手：“这个小区隔音不算好，李玲说他们是争吵后打起来了，电梯监控能录上吗？”

“呃……声音很大的话应该可以。”领导又开始流汗了。

“也不用很大声。”

韦行注意力都在监控上，还想说什么，被路澄一巴掌拍在背上：“闭嘴吧，傻狗。”

韦行瞪大了眼：“你干什么？！”

“行了，”程尚说，“麻烦你把这一段监控拷下来，打扰你们了。”

物业领导笑着说：“不打扰不打扰，配合公职人员工作，都是应该的。”

实习生们什么都不知道，活像一群开了自动跟随的人机，只会跟着程尚走，嘴还一刻都闲不下来。

“就不看了吗？这监控也没啥用啊。”

“还没看到小猫跑哪去了，为什么不看了？”

“你傻啊？就那监控，能看到猫从窗户出来就不错了。”

前面程尚脚步突然一顿：“韦行，你怎么知道隔音差？”

这下其他实习生都看向了他，韦行嘴终于对上了脑子，话拐了个弯：“我……我听到他们在楼道里说话了。”

程尚眯起眼睛，审视着他。

韦行一紧张：“就你不在的时候。”

“……”

好样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程尚问：“听到了什么？”

“也没什么，”韦行结结巴巴，挠了挠头，老实交代，“就你和徐老师聊天的时候，听到了一两句。”

程尚继续审视着他，像是在判断他有没有撒谎：“胆子挺大，觉得我和徐教官收拾不了你？”

“真是意外，我哪敢偷听啊，队长你听我解释……队长，队长你别走那么快啊！”

“动管局没有拘留的权利，只能扣下涉案人六个小时，之后，有犯罪行为的会转交公安处理，我们的任务是将何鸿伟和其故意伤害的证据送到公安手上。”程尚边开锁边说。

路澄不理解：“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让公安的人去领，或者直接把何鸿伟送过去不行吗？”

“动管局内部的一切都保密，让外人去不合适。况且，行动记录仪在我这，也得交给公安，还是得跑一趟。”

程尚推开门，示意他们进来：“现场是已经取证过了，以后你们执行任务也要按规则来，不能破坏现场。”

昏暗的室内，满地的狼藉，阮茸没来过这，但这一切都是他曾看到过的。

那段预知到的事……

动管局内部一切保密，变化者的存在也要保密，要是别人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会发生什么？

不是说何鸿伟神志不清不记得了，怎么还能想起来？

阮茸正低头纠结着，眼前突然落了片阴影，是程尚。他依旧板着个脸，一副要单独训话的样子。

“你出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