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屋子中间放着一个火盆，顾琬潼正往里面丢东西烧。

我的目光落在那火中，只见里面是一对被红线绑住，形似我和宋柏轩的木雕娃娃。

那是月老送给我的新婚礼物，他说这是我和宋柏轩的姻缘娃娃，只要绑住了，姻缘便不会散。

可他不知道的是，绑得住人却绑不住人的心，姻缘虽不会散却未必好。

顾琬潼我的目光落在那娃娃上，笑道：“姐姐，宋郎说这间屋子朝南，正适合我养病让我搬来住，我见屋子杂物多，便自作主张地处理了些。你不会生气吧？”

还不等我回答，身后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说给你了，自然都让你处理。谁敢同你生气！”

是宋柏轩。

他从外面进来，只冷漠地看了一眼我和火盆中的娃娃，便径直朝顾琬潼走去。

曾经，我将娃娃带回时，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姻缘娃娃，他爱不释手，每天小心翼翼地擦拭，仆人不小心碰到，他便大发雷霆，可如今娃娃被烈火舔舐，他却无动于衷。

我想笑，却只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我拿起剪刀，宋柏轩立刻将人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我。

那提防的眼神刺得我心痛不已，我抖着手用剪刀将那红线咔嚓剪断。

红线一断娃娃立刻便被烈火吞噬。

“既然要烧，便要如此烧。”

红线和娃娃一起随着火焰消逝，就像我和宋柏轩曾经的感情。

宋柏轩当即愣在原地。

我将地上弄脏的虎头鞋和给孩子的小肚兜一起捡起，刚要往火盆里丢，却被宋柏轩一把抓住手腕。

“等等。”

屋子里气氛一窒。

宋柏轩接下我手上的东西，叹了一口气说：“阿芷，你不是说你喜欢棠花吗？我将北苑最靠近棠花的屋子留给你了。”

“别闹脾气了好么？”

那间屋子在花园的北面，临湖，很是阴冷潮湿。

原来他觉得我今天所作所为是在闹脾气。

我心里酸涩，原来不爱时，当真可以这么绝情。

“好。”

我没有再拿房间里面的任何一件东西，只转身想走。

可宋柏轩却赶过来，将一件薄裘披在我身上：“春耕寒凉，你还怀着身孕，千万别着凉了。”

他凑到我耳边道：“阿芷，迟一点我便来找你。”

我不语，慢慢走出房间，看他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

片刻后屋内传来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娇啼声，他们一直闹了很久。

宋柏轩和我的房事向来是温柔克制的，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和激烈，从前我听别家嫂子抱怨夫君粗鲁，总庆幸宋柏轩对我永远温柔。

如今才知原来不过是不够爱。

我在门口静静站着，心里只觉得一片凄凉。

这一次我独立回了北苑，第一次没有等宋柏轩回来，便独自睡下了。

翌日，等我起床，便见宋柏轩端着一碗药进来。

他笑着说：“阿芷，我给你煎了安胎药。”

浓郁的腥味和苦味扑鼻而来。

那碗药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死气。

只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一碗堕胎药。

因我反对他娶平妻的事，宋柏轩已同我冷战多日，如今他温声细语哄我，竟是为了让我喝下一碗堕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