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我和杨子皓是大学同学。

我只是班里的小透明，一开始和他并没有交集。

大一那年我家里出了事故，我一夜之间变成孤儿。

我麻木地蹲在池塘边，呆呆地盯着水面发呆。

恰好杨子皓路过，身为班长，他怕我想不开，便一直站在我旁边陪我。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水边很危险。”

我笑了一声，没有抬头。

“是死亡更痛苦还是活着更痛苦？”

杨子皓被我的问题问晕了，索性蹲在我旁边。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死亡只有痛苦，活着还能寻找快乐。”

他看着我，脸上是真诚的笑容。

“或许，我可以做你的开心果。”

那天，我冰冷许久的心终于汇入一股暖流。

这一天，是我们共同的秘密。

从那天开始他总是围着我转，就连身边的同学也经常开玩笑，说他是我的跟屁虫。

他不反驳，只是傻傻地笑着，依旧每天跟在身后。

室友开玩笑说他满眼都是我。

渐渐地，我看向他时，总会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脸颊也微微发烫。

大三那年，他的目光还是很温柔。

“我现在是不是你的开心果？”

我点头，“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怎样？”

他声音有些激动，耳根微红。

“那我就做你一辈子的开心果。”

我以为他的话就代表着永远，但是这个永远是有期限的。

后来乔欣回来，杨子皓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他丢下我就跑去机场接机。

再然后我是从他的朋友那里得知的，乔欣是他的初恋。

从那之后，他不再围着我转，而是围着乔欣。

他的偏爱不再属于我，而是属于乔欣。

他不再是那个满眼是我的男孩。

乔欣一个电话就能叫走他，而我逐渐成为他嘴里的那个妒妇。

彻夜不归，是因为乔欣心情不好，哭着要他陪。

纪念日不回，是因为要和乔欣一起

我对他来说逐渐变得可有可无，到最后可以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把人带到家里。

在我的面前秀恩爱。

他说我嫉妒心重，说我肚量小。

我就是被这样的他骗了，可我现在一点也不快乐。

善良的公公让我对这个家没有彻底失望，他对我的好让我再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一直忍耐着乔欣的挑衅。

我一直都认为，是杨子皓的出现才让我有机会再次感受到亲情。

现在善良的公公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唯独留下来的只有对他的恨，恨他让公公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恨他没有在公公去世前见他最后一面。

他毁了我好不容易获得的第二个家。

3

我冷眼看着他，声音沙哑。

“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杨子皓呆愣在原地，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昨天我就已经告诉过他公公入院了，他却还无所谓。

空气死一般寂静，杨子皓的脸色很差。

“苏安希，一大早你拿个骨灰盒吓我什么意思？你现在真是太不像话了！我不过是彻夜未归，你就这样，真是晦气！”

杨子皓推开我进门，大声喊着公公。

“爸，爸......”

他直奔公公的房间，在门口又叫了两声，没有人回答。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自欺欺人。

没听到回应，杨子皓表情慌张地推开房门走进去。

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他的手都在颤抖。

“苏安希，我爸呢？是不是又去晨练了？”

我冷眼看着他，想到他是间接导致公公死亡的凶手，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你是不是把脑子丢在外面了？爸就在这里！在我手上！”

杨子皓双目赤红，怒瞪着我。

“苏安希，你先是诅咒我爸被人砸，现在又拿着骨灰盒吓唬我，你真以为你这样就能拿捏住我吗？”

“今天就算是爸出来拦着我，我也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平时就是对你太好了！”

杨子皓说得义愤填膺，以为这么吓唬吓唬我就能改口。

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比他更希望这就是一场梦。

我很想一早起来就看到公公热情的笑容。

可现在他真的已经不在了。

“如果你教训我一顿有用的话，你把我打死我都心甘情愿！”

我盯着杨子皓，眼睛酸涩难忍。

“我有没有说谎，你打电话给宋医生就知道了。昨天就是他接了爸的急诊。”

杨子皓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我，最终还是拿出手机。

手机蓦地震动一下，是乔欣发给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只有一个侧脸，很像是公公。

随后乔欣的语音就发了过来。

杨子皓毫不避讳地直接点开语音，乔欣娇嗲的声音很清晰。

“子皓，这是叔叔吧？我想上去打招呼来着，但有点害羞。”

杨子皓连忙回了个消息，随后匆匆出门。

出门前，他还厉声威胁道：“等我和爸一起回来，我们好好对峙一下，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他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我，愤怒直达眼底。

他宁可相信我是在胡闹，也不相信公公已经走了。

好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并没有认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摔门离开，而我则抱着公公的骨灰去了墓地。

很早之前公公就买下了婆婆旁边的墓地，一切从简。

他没有什么要求，只求能和婆婆葬在一起。

我坐在公公墓前自言自语，诉说着这几年他对我的好，回忆往事。

心中的悲伤难以压制，我坐在公公墓前哭了好久。

临近黄昏，我才起身离开。

只不过很不巧，我刚起身就看到杨子皓和乔欣并肩而来。

乔欣手中小心捧着一个骨灰盒。

“子皓，甜甜怎么这么倒霉，在路上走着就能被东西砸到！也不知道它喜不喜欢这个墓园。”

我突然想起杨子皓之前和我提过，乔欣养的狗就叫甜甜。

“刚才那个大师说了，只要按照人的丧葬习惯给它入葬，下辈子它就能投胎成人！甜甜一定会喜欢的。”

杨子皓的话实在荒唐，要不是这话我亲眼所见从他嘴里出来，我是不会信的。

愣神时，杨子皓的目光与我的目光汇集，他的脸很快冷下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找到爸了吗？”

我不相信他们两个能再给我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公公。

说到这个，乔欣气得双眼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掉泪。

她怒气冲冲地指着我，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苏安希，你是不是给叔叔说了些什么？他一直躲着我们，我和子皓两人都没有追上他！”

“就是因为你嫉妒我和子皓的关系，让甜甜也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乔欣委屈巴巴地靠在杨子皓怀里，心疼地看着手上的骨灰盒。

“我不知道。”我淡定回答。

乔欣见她的话打在我身上不痛不痒的，被气得不轻。

“你知不知道甜甜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这样轻贱生命，太冷漠了！就是因为你教唆，叔叔一直避开我们，我们追叔叔的时候甜甜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砸到头，当场死亡！”

我被她圣母的话气笑了。

“是，你的狗是一条生命，我公公的命就不是命！”

“他已经不在世了，还要被你按上联合我一起害死你的狗的莫须有罪名！”

“杨子皓是他儿子，我要他就自己生母，我有什么可嫉妒你的？”

“是不是非要和他一样像个傻子陪你吃火锅，才是正确的？”

“你们就是杀死我公公的凶手！”

我冲两人怒吼，发泄着心中的不甘。

4

明明公公可以救回来的，就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还有陪她吃火锅，耽误了公公的救治时间。

没有她，杨子皓就能找到程院士救公公。

乔欣目瞪口呆，还在装着可怜的小白花。

“苏安希，你是不是在做梦啊，叔叔明明还活着，你干嘛一口咬定他已经死了？”

“你不会是想用这种手段来哄骗我们，然后把罪名怪到我们头上吧？你这心思也太歹毒了！居然想让子皓背负这么重的罪责！”

闻言，杨子皓皱眉思索片刻，眉头紧蹙盯着我。

“你该不会为了做戏骗我们，把那个骨灰盒埋了吧？”

我讥笑，“你猜。”

杨子皓眉头紧锁，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苏安希，你别发神经！”

眼前的男人眼中再无深情，如今看这只觉得厌恶。

他的脸和公公很像，也就是这个和他八分像的人，在公公死前一直被记挂着，最后成了遗憾。

“滚开！”

我甩下两个字，潇洒地转身离开。

以前我还会与他争辩、解释，现在我看都不想看见他。

杨子皓似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看着我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头一次，他抛下乔欣朝我追过来，语气也软了一些。

“苏安希，别闹了好哦啊不会？你说说谁家的老婆会这样诅咒公公的。”

“不仅诅咒他被砸到脑袋，现在还要咒他死。为了引起我注意，你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你这样的女人，除了我以外谁能忍得了？”

我心中冷笑，他居然还认为我在骗他。

公公去世的事情他哪怕上点心，现在也不会这样无知。

但他甚至没有给医生打电话了解。

我心中突然莫名有点期待他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这样理直气壮。

“我们离婚吧。”

不用他忍耐我，我已经忍不了他了。

我无比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很坚定。

“什么？”

杨子皓整个人都傻了，似乎不相信我这么爱他，会主动和他提出离婚。

我不想再重复刚才的话，因为我知道他听清楚了。

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省下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我绕过他离开，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待。

杨子皓见状，终于是慌了。

他上前两步挡住我的去路。

“你先回去，等我陪欣欣挑一块墓地把甜甜葬了就回去。”

“等我回家我们好好谈谈，有什么误会我们解开，再把爸接回家，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杨子皓大概是觉得这次他做的事情让我接受不了，破天荒地软下来哄我。

若是之前公公还在，我还会开心地应声，答应和他好好过日子，甚至也可以给他一个完美的台阶下。

可现在物是人非，公公不在，我也不想再留在这个家。

“杨子皓，我们没有家。”我冷笑道。

“以后也没有。”我又补充道。

我哪里还有家，我的第二个家被他毁，真是荒谬至极。

杨子皓这样的人竟然也幻想以后能过好日子。

他听了我的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苏安希，这话我当没听见，听话，你先回去。”

我依旧冷笑，“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能不能不要恶心我了？”

“连爸的生死都比不过你和心上人吃火锅，我怕下一次死的人就是我。”

杨子皓的表情很是不耐，阴沉着脸。

“这件事你是不是过不去了？这谎话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能够安安稳稳地和我过日子，我不会计较。”

“一个死字挂在嘴边，你也不嫌晦气。”

我淡淡道：“当然不嫌，因为没有比嫁给你更晦气的事情了。”

趁着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我转身迅速离开墓园。

杨子皓的表情越来越冷，周遭的气氛也随之降温。

看着我逐渐消失的身影，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悄然流逝。

我坐上出租车，就接到了墓园管理员的电话。

说有人要拆了我公公的墓园，他根本拦不住。

我瞬间感觉头脑血管膨胀，快要炸开似的。

我一路跑着回到公公的墓地旁，就看到杨子皓和乔欣站在那里。

因为时间紧急，公公的墓地没有碑，要过几天才能做好。

“子皓，甜甜以后投胎成人，一定是个大美人！大师说的有缘之地一定是这里，我能感觉到这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过俩。”

我赶到这里的时候，公公的墓已经被挖开，里面的骨灰盒也换成了乔欣手里的。

几个工人正在旁边填墓。

这块墓地是公公生前买的，我也是在公公去世后来到墓园才意外得知。

而杨子皓从头至尾都没有参与过公公的葬礼，他自然不知道。

若是他知道，该是什么表情呢？

公公的骨灰盒被随意丢在地上，我连忙上前小心地拾起盒子。

质问两人。

“谁让你们挖的？我跟你们拼了！”

我捡起地上的工具，像疯了似的朝几个工人冲去，一阵乱舞后，几个人连忙躲到一边。

乔欣似是被吓到了，抓住杨子皓的胳膊躲在他身后。

“苏安希，为什么我和子皓做什么你都要出来横插一脚？甜甜已经这么惨了，难得找到一个有缘之墓，你是不是想要甜甜下辈子做不成人！？”

“我已经让管理员联系死者的家属了，我愿意出双倍价格买下，让他们重新选块墓地。”

“一堆骨灰肯定比不上这些真金白银，他们不亏的！”

“家属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

我什么都没说，用铁锹一点一点地把刚填进去的土挖出来。

这是公公自己选的位置，谁来都不行！更别说是一条狗了！

杨子皓认出了我怀里的骨灰盒。

“苏安希，你把空盒子葬进去就算了，我还能说你在胡闹。现在还要把甜甜的骨灰盒挖出来，就为了迎合你做的假戏！”

杨子皓十分看不惯我把一个骨灰盒看得那么重要，他冲上来从我怀里抢走骨灰盒。

一个没拿稳，骨灰盒重重摔在地上，滚落两圈后突然打开。

我大声尖叫着扑向骨灰盒，拼命想把洒落在地上的骨灰捧起来放回去。

但老天偏要和我作对，一阵清风吹过，骨灰被风带起。

“不......爸......不......”

“对不起爸......”

我像个疯子一样疯狂地想要抓住细沙般的骨灰，抓住的灰又从指缝中溜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骨灰随着风飘散。

我心中愤恨，这一刻恨不得杀死杨子皓和他的小青梅。

5

我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仇恨地瞪着杨子皓。

他看着我傻眼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真的是骨灰，我以为只是个空盒子。”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应声而落，打得他脸偏向一旁。

我的脸颊毫无血色，声音也如坠冰窟。

“那是爸的骨灰。杨子皓，你亲手扬了爸的骨灰。”

我怒视着他，他身体僵硬地看着我。

“你不要撒谎了！”

他的手很明显地颤抖起来，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颤。

“苏安希，你这么爱撒谎！”

“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宋医生，看看我到底是在撒谎还是你在自欺欺人。”我冷冷道。

我从未如此强势过，都是杨子皓逼我的。

他被我这一面震慑到，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宋医生的电话。

“宋哥，安希骗我说我爸昨天被砸到头部，送到咱们医院抢救，是你接的急救吗？”

杨子皓忐忑地等待着宋医生的回话。

“是的，弟妹说的都是真的。叔叔昨天在医院去世，若是有程院士在，还是可以救过来的。”

杨子皓听完宋医生的解释，脑子如同五雷轰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不对，这不可能，昨天爸还和我打过电话的，早上欣欣还见过......”

宋医生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的话。

“子皓，你节哀顺变吧。”

杨子皓惊得脸上几乎失去血色。

他信别人都不愿意相信他的妻子，多么荒唐可笑。

他看向地上散落的骨灰，几乎快要被风吹得一干二净。

他声音颤抖。

“安希，我爸真的......”杨子皓深吸一口气，“真的是我爸的骨灰吗......”

躲在他身后的乔欣脸色也变了。

我眼中隐隐闪着泪光，反问道：“事实你已经很清楚了，你觉得呢？”

他握着拳，呆呆地看着地上残留着些许骨灰的盒子。

“所以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

我压抑着胸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恨意，哑声道。

“我和爸感情一直都很好，你知道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来骗你？”

听我这么说，杨子皓终于是弯下了他那骄傲的脊背。

他的声音嘶哑又难听，像瞬间衰老了几十岁。

“怎么会......为什么......”

他蓦地跪下，抱着头恸哭，声音哀怨。

忽然他如同醒悟一般，冲到骨灰盒旁，想要把地上的骨灰重新抓回去。

“爸，对不起......对不起......”

他泪涕横流地看着自己的手，抓不住一丝灰烬。

无论他怎么道歉，爸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看着他这模样，只觉得厌恶和恶心。

我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捡起有些空落落的骨灰盒。

“你但凡心里有爸的一点位置，就不会在我说他受伤住院需要帮忙的时候离开！鳄鱼的眼泪只会脏了他的轮回路！”

我愤愤然开口，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我给你打电话让你救爸，你是怎么做的？我想让你见爸最后一面，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亲自去找你，求你去找程院士，爸就一定能好好的！”

“只要你去请程院士，他就一定会出面做手术，可你呢？到头来又在干什么？和你的小青梅一起吃火锅，一起唱歌！”

“我跪着求你，声嘶力竭，都没有让你在爸和乔欣之间坚定地选择爸。”

“你走的那么干脆，我在后面怎么哀求你你都没有回头！”

“现在爸死了，好不容易入土为安，你又把爸的骨灰盒挖出来，给一条狗腾位置！爸生前的愿望就是能够和妈葬在一起，你要不要好好看看旁边那个墓是谁的？！”

“你把爸挫骨扬灰，爸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顺的白眼狼？”

面对我的连环质问，杨子皓被我逼得连连后退，脸上尽是懊悔的神色。

他立即摇头，“不，我以为你是在说谎，是为了......”

“是为了拆散你和你的小青梅吗？”我帮他补充了后面半句话，怒意在我心中猛烈发酵。

我双目赤红地盯着他。

“对，我说什么都是在撒谎，都是为了挽回你找的借口。乔欣说我拿爸的生死来引起你注意，你信。乔欣说她看到爸了，你信。乔欣说我和爸联手导致她的狗被砸死，你也信。”

“杨子皓，你知不知道爸死的时候还在念叨你的名字。为了能多撑一会儿身上插满管子，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力气闭上。他的遗憾谁来弥补？”

“爸死前说后事由我全权负责，他该是对你多失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我不配爸对我这么好，那你配吗？”

“你还记得爸说死后要葬在妈旁边吧？你这双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听乔欣说什么就是什么，看都不看就要挖了爸的墓。”

“爸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最好还不如乔欣的一条狗！杨子皓，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顺吗？”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杨子皓被说的哑口无言，他狼狈地跪在地上，身子像是软了似的，站也站不起来。

我懒得再搭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转身离开。

我找到管理员，表示愿意出钱找人把公公婆婆的墓地都迁到一处新的地方。

墓地管理员很同情我的遭遇，同时也因为自己的愿意，愿意给我打折。

公公婆婆的墓地迁好后，我开始着手准备离婚的事。

杨子皓恳求我看在公公的面子上不要和他离婚，但公公的死全是因为他，我恨他还来不及。

我毅然决然地提交离婚申请书，他百般阻挠也打消不了我离婚的念头，最后只能妥协。

离婚后，我带着分到的钱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小公寓，一个人住着很舒服。

从那之后，杨子皓和乔欣像是蒸发一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不久之后的同学聚会上，我离婚后第一次听说了杨子皓的事情。

他和乔欣已经彻底断联，而且闹得很不愉快。

他在手术上犯了一次重大错误导致患者死亡，已经被医院辞退。

最后似乎去了偏远地区支教。

我不太感兴趣，听了两句后兴致缺缺，跑到另一桌喝酒去了。

此后再无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