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到了云鹤楼，祝掌柜好酒好菜招待，开口就要买芥末酱的方子。

许悠然拒绝了。

祝掌柜没说什么，依然笑脸迎人，磨了几句发现买方子无望，于是转头说起买成品酱料。

关掌柜这时候也到了，他听了两句就知道这两位小娘子不卖方子，于是也说要买成品。

许悠然爽快地说了价钱，“我们这芥末酱卖60文一斤。”

祝掌柜和关掌柜都愣住，60文一斤，这可不便宜。

许悠然道：“这价格可是便宜的，我也不瞒两位，我们这生意不是自个的，是族里的营生，我们俩是因为手艺好又会算账才被族里委托。”

她这是告诉两人，她们不是个体户，背后有一个宗族撑腰，可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两个掌柜果然有所忌惮，他们皆是暗暗看了谭桃花一眼。

许悠然说的是官话，而谭桃花才是说本地话的人，虽然互相听得懂，但两种话还是有明显的区别。

再次开口说话，两位掌柜的语气更多了几分客气。

“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一些？都快赶上油了。”

许悠然摇头，“两位有所不知，做这芥末酱要用到很多调料，60文一斤是我们族里定下的底线了，我是瞧着两位有诚意，所以才会一上来就把底线报出来。”

见两人皆是拿不定主意，许悠然又说：“要不我用芥末酱给两位做几道菜尝尝？”

饼卖完了，芥末酱还剩一些。

祝掌柜没有不可的，他带许悠然去了后厨，关掌柜死皮赖脸跟了进来。

后厨正好有鸡肉，许悠然懒得想新菜，干脆就做芥末手撕鸡，再加一道炸鸡块。

她早就想吃炸鸡了，不过家里没鸡，油也贵不敢浪费，现在当然要薅云鹤楼一把。

祝掌柜眼神示意大厨赶紧偷师，关掌柜也不落后，一双眼睛盯得紧紧的，好记下步骤回去告诉自家大厨。

才做好端上桌，两位掌柜立即品尝了起来，顿时吃得津津有味。

而且方才他们看着许悠然做菜，两道菜用到的芥末酱并不多。

手撕鸡是拌在酱油里下的，炸鸡用得多一些，也不过单独用小碟子装一碟蘸着吃。

反倒是炸鸡用的油让大厨心疼，不过一锅油能反复炸，也不差多少了。

不管是云鹤楼还是好运楼，一道菜能卖几十文到几百文不等，芥末酱这点成本，一道菜就赚回来了。

这下再也没有犹豫，两家掌柜当即下订单，第一个月两家都要了一百斤。

许悠然这几天做了不少芥末酱，不过也没两百斤这么多，于是说好了分期给，两位掌柜欣然答应。

双方约好明天定契约并第一次交货。

祝掌柜笑着把许悠然和谭桃花送出去，还让小二架马车送两人一程。

山上的路马车无法通过，两人在山脚下车，翻过山再走一段路就到小谭村，虽然走得晚了，但回到家的时间比往日早。

第二天许悠然把家里所有芥末酱存货都背去镇上，总共60斤每家分30斤。

签契约的时候约定好先签一个月的短约，要是芥末酱做出来的菜卖得好才签长约。

签好约后，两家各自给了一半钱做定金，许悠然一下子有了六两银子的收入。

接下来的日子，摆摊回家后许悠然还需要做芥末酱，芥末粉是许嫣然白天磨的，她夜里回来直接做芥末酱。

陆续交了三次货，终于把两家酒楼定的数量交完。

这天，祝掌柜亲自把许悠然送出酒楼，他笑呵呵说：“这几日大厨琢磨了几道芥末酱做的菜，食客们喜欢得不行，许姑娘要是得空了，我们把长约定下吧，我们云鹤楼每月要五百斤。”

“五百斤？”许悠然诧异，这也太多了。

不是她看不起云鹤楼，只是按照清风县居民的消费水平，一个月五百斤绝对用不完。

祝掌柜笑道：“不止我这一家酒楼，其他地方的云鹤楼找我帮忙买酱呢，大家同气连枝，我肯定要帮的。”

说到这个祝掌柜就得意，大厨琢磨出来新菜式后，云鹤楼的生意很好，半个月赚的比往常一个月还多。

云鹤楼的老板不止在清风镇有分号，其他镇甚至县里都有酒楼，老板特意表扬他了，其他分号的掌柜羡慕得不行，纷纷来找他牵桥搭线，想要买芥末酱。

许悠然明白了，“好，我先回族里说说，过几日找个时间把长约签了。”

祝掌柜笑意更深，“好运楼那边应该也一样，好运楼不及我们云鹤楼规模大，但也有好几家分号的。”

许悠然去了好运楼，关掌柜果然找她签长约，也是定下一个月五百斤。

她和谭桃花卖完饼，欢天喜地回家，远远地看到家门口围了许多人，她吓得连忙跑过去，生怕是家里孩子出事。

拨开看热闹的村民，许悠然发现围着她家的是几个妇人，领头的是大壮娘。

许嫣然挡在院门前不让她们进去，许安然吓得躲在她身后抽泣。

而许穆然则是握着一根棍子，眼里挂着泪珠，咬牙切齿瞪着这群妇人。

其中一个妇人看见了许悠然，恶狠狠地走过来一把拽着她往里拖。

许悠然这段时间力气涨了不少，却还是比不上常年劳作的妇人，被扯了一把，差点摔倒在地，好险才站稳。

她火冒三丈，“几位婶子，围在我家做什么，是不是又想砸了我家？”

大壮娘冷哼一声，“我们是为了替村子除害，像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要抓去浸猪笼。”

“要替村子除害第一个该除的就是你家谭大壮。”

许悠然嘴巴比脑子快，来不及思考什么叫不守妇道的女人，顶嘴的话就说出去了。

大壮娘听了生气，尤其是眼睛扫到看热闹的人里好几个都在点头，更是气红了脸。

“你少扯我家大壮，现在说的是你，不要脸的狐狸精，整天去镇上勾引男人，败坏我们小谭村的名声。”

她看到许悠然手里提着的云鹤楼的点心，底气更足，“大家快看啊，这么贵的点心她怎么可能买得起，我就说她勾引了镇上云鹤楼的掌柜，那掌柜可是有妇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