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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孽

春孽

春孽

叶落  /  著 已完结
更新时间:2024-11-12 09:42
已完结的古代言情题材小说《春孽》是“叶落”的倾心之作,书中主人公是蒋月毕钦,小说故事简述是:老鸨尖细的声音回荡着整个满春苑。我站在高处的笼子里,笼子外面此时被一层黑布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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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节选

第1章

十八岁那年,毕钦豪掷千金将我买下。他温柔周全,在开满花的春天问我可愿做将军夫人。

我以为我终于从地狱逃脱,没曾想只是入了另一个深渊。

当夫人的日子里,我每天弹琴打扫喝白粥,终于受不了病倒。我以为他从不爱我。

后来,我奄奄一息,他却说他爱惨了我。从六年前那个春天开始,爱得没有期限

1

龙独光光,高照华堂。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视线被红盖头遮挡,我并不能很好的看清屋内的景象。我想,屋内此时定是到处都摆满了蜡烛。因为有摇曳的火光飘忽不定,就如同我此时的心。我的夫君是位很英俊的少年将军,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便立下赫赫战功,整个皇城无论是官家还是百姓对他皆是赞不绝口。

门被推开,突如其来的一丝凉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月...啊不,是夫人。夫人恕罪,奴婢一时没能改口。”

是念念的声音,念念是我从满春苑带过来的丫鬟。在过去的六年中,她是我身边最亲的人。

“不打紧,往后你也不必改口。就如从前那般叫我小月就行,我听着也觉得亲切。”

“好,好的。小月,将军他....”

念念支支吾吾,似是难以启齿。我知道,她又要开始抱怨了。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她已经说了无数遍,而我也听了无数遍。

“无妨,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小月,你说我们是不是都看错了呀。将军从前是那样温柔,可为何在今日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呢。她费尽心思要娶你,却又在娶你当日同时娶了个四个女人。刚进门他就把你晾在这儿,就连拜堂都不叫你前去。现在他正跟那些宾客还有那些女人在外面喝得痛快,我光是看着都替你觉得不值,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念念像个唠叨的老母亲,长吁短叹,为我的未来感到担忧。可我自己却并未如此觉得,他将我从那个地狱带了出来。无论如何,在这儿总会比在那儿好上一些的吧,我坚定不移的这么想着。

可是阿钦,你既然不爱我,为何还要娶我呢?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尽管我表现得再怎样云淡风轻,心却还是止不住的痛。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那日,周围也是这样的欢声笑语。我作为货物被放在最高处,底下的人一边打量我一边窃窃私语。是他,让我从货物变成了一个人......

“各位客官你们可要瞧好了,这位佳人可不得了,她是老婆子我用了整整六年时间才调教好的嘞。长得娇俏可人,就连那天上的仙女恐怕也不过如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是不必多说,床上功夫才是她的拿手好戏。今儿个是她第一次接客,从五千两开始论价,价高者得!”

老鸨尖细的声音回荡着整个满春苑。我站在高处的笼子里,笼子外面此时被一层黑布罩着,我看不见她的脸。但也根本不用看,那张脸现在无非是笑得满脸堆肉,眼睛被挤成一条缝,说不定脸上的脂粉都会随着她夸张的表情掉落一地。

“早就听说这儿藏着一个大美人,今天终于能一睹为快了。”

“是啊,听说她今日接客,我可是早早的就赶来候着了。”

“没错,就算买不下她,咱能看上一眼那也是好的呀。”

“我说老鸨子,你别光说呀。这买啥都要先验货不是,你倒是先把姑娘放出来呀。”

底下的人越发的亢奋,各式各样的污言秽语传进耳朵。我心里并无多大感觉,只觉得脚底站得生疼,有些头晕乏力。

困意就快要席卷脑海,笼子上的布却猛的被扯开,刺眼的光亮让我瞬间清醒。

此时正值严冬十二月,我记得早上念念还跟我说外面下雪了。我还来不及去看上一眼,便被拉起来梳妆打扮。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身上为了装饰用的纱裙就连一丝寒风也无力阻挡,反而引得下面的人一阵欢呼。

“啧啧啧,不愧是藏了这么久的美人儿,这长得确实没话说阿。”

“哎呀,看看那丰腴的身姿,这抱起来不得爽死人了。”

“行了,擦擦口水吧。开价就是五千两,咱们也就是来凑个热闹。这样的极品,也只有那些个达官贵族才能享受喽。”

有人开始提价,从五千两到两万两。不过这并不是我所在意的,我只希望他们能早早的了结此事,至少让我先下去,或者先添上一件衣物。

“十万两!”一道坚毅的声音从门口传出,顿时,所有人都停止了议论。他缓缓走近,却并未看其他人一眼,只是看着我。

许是因为隔着一些距离,他眼睛里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情绪,我没有多想也懒得在意。他的头发高高束起,面容俊秀却带着一丝杀意。

令我没想到的是,周围的人好像都认识他。老鸨也只是震惊了一下,随即便立即换上了一副更加殷勤恶心的嘴脸。

”哎哟,这不是毕将军吗?我说今天怎么会突然下雪,原来是因为您要大驾光临阿。”

我并不知道这个人,也不明白下雪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但我也很庆幸,有了他,这场闹剧应该快要结束了。

“把她放下来!”这位毕将军想必是个脾气不大好的人,他没有同老鸨多啰嗦,只是语气强硬的发出命令。

“哎,好好好。”终于,笼子开始往下降,最后停在了他面前。

我想走出去,却因为站得太久,双腿发麻差点跌倒。他眼疾手快的扶住我,却也只是将手搭在我肩膀。

“天冷,把这个披上。”他将身上的裘衣脱下给我,还特意将沾在毛领处的雪水拍掉。我拿着那件沉甸甸的裘衣,一时竟有些恍惚。这种场景,之前就算是在梦中也不曾出现过。

“毕将军,这人您也看了,那您方才说的那十万两...

“等下会有人将银子送过来,你只管收就行了。”将军不等老鸨说完,带着些不耐烦的语气开口。

“哎,得嘞,那老婆子我这就不打扰您了。念丫头,还不赶紧过来给将军带路。”

老鸨子心满意足,转身去招呼起了其他客人。

“这叫什么事儿阿?还想着可以多看一下热闹,谁想这才刚开始呢就结束了。”

“少说几句吧,那可是毕将军,谁也没想到他会来这种地方阿。”

“谁说不是呢,传闻他只爱上阵杀敌,对男女之事从来不感兴趣。许是这美人实在太过出众,就连一向清心寡欲的将军也起了色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道理。”

眼见着已经讨不到什么好处,底下的人虽然很不甘心,却也只能退去。就连议论,也都只敢非常小声,一边说还要一边注意着绝对不能让这位将军听见。

2

应该是迫于他的威信,看热闹的人很快便消散了。念念走到他面前想带他上楼,他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腿。

“你没事吧,可否能走动?”我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怔。

“阿...奴婢没事,不劳将军费心。”尽管我如此说,上楼时他还是一直轻抚着我的肩膀,像是怕我会突然倒下去。

念念将他带到我的房间,随后贴心的为我们关上房门。

由于是第一次接客,我还是有些克制不住的紧张。但也只是懵了一下,以往那些反复学习的‘课程’此时全部涌现了出来。

“将军,您先坐下喝茶吧。可有什么想要听的曲子,奴婢对曲艺略知一二,可为您解乏。”我极尽柔媚的开口,将他拉到桌边坐下,却看见他面容逐渐发红。

似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故意别过头不看我。“那..那就随便弹一首吧。”

我觉得有些好笑,他出重金将我的初夜买下,却在这种时候只是红着脸要求我弹上一曲。

虽然不解,但于我而言这确实是件好事。我原本已经决定不再挣扎,但也没有那个必要上赶着去伺候男人。

一曲完毕,我刚想说话,他却先我一步开口。

“今日就这样吧,我府里还有些事,你好好休息。”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打开门匆匆离去。他这样子,倒显得我更像是那个来取乐的人。

“小月,你在笑什么呢?这位毕将军怎的这么快就走了?”念念一直在门口候着,看见门突然被打开,不禁觉得疑惑。

“没什么,那位将军说他还有事。”我一边回答她,一边走过去坐到床上。念念是老鸨为我选的丫鬟,从多年前便一直跟着我。说是丫鬟,其实我们一直以朋友相处。也只有在她面前,我才会觉得轻松。

“哎,这么急的吗?他连裘衣都没有拿走。”念念指着我,语气带着些挑逗。我这才注意到,确实忘记把这狐裘还给他了。

“没事,他肯定还会再来的,你可以下次再给他。”念念看出我的心思,出言安慰。

她说得没错,从那以后这位毕将军几乎每日都会来找我,一般会是在下午时分。我知晓了他的名字——毕钦!他常年在外打仗。最近天下略微太平了些,这才被圣上召了回来。虽回来才不久,但名声却已是家喻户晓。

因为有他的到来,老鸨不敢为难我。不叫我接客,也不叫我做任何杂事。我突然变得很悠闲,就像一个大小姐,就像...六年前,一切都还没发生时的样子。

每次来,他都会给我带些东西。有时是话本,有时是玩具,甚至可能会是一串糖葫芦。我笑着问他,难道我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小孩子吗?他没有回答,却在这次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盒胭脂。

“女儿家好像都会喜欢这个,去买的时候我才发现它竟还分着颜色。我也不知你喜欢怎样的,就替你挑了这个粉色的。你若不喜欢,下次我便一样买一个。”

说这话时,毕钦没有看我,只是看着手中的粉色胭脂。我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却看见他这次不止红了脸。

“你....你怎的也笑我?方才去买它时,我便已经被那商贩老板取笑了一道。早知这样,我便应该依旧给你买糖葫芦的。”

毕钦将胭脂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埋怨我。

“别,可千万别再买糖葫芦了,那个吃多了容易牙疼。胭脂我很喜欢,多谢将军。”我不再笑他,将胭脂拿起放到枕侧,随后开始弹曲。

这是我们之间的惯例,他每次来都不会待很久,也不会做什么。一个时辰之内,他只会要求我弹上一曲,或者是随便聊聊天。

日复一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天,整个满春苑或者说整个皇城里的人都应该已经默认了我是他的女人。就连老鸨都问过我好多次,她问我毕钦为何还不将我娶进门。又或者她总在担心毕钦总有一天会将我抛弃,仿佛这样吃亏最大的会是她。

其实不只是老鸨,有这个想法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念念,她都会旁敲侧击的询问我。假如有哪一天毕钦没有来找我,她会比我还更慌张。

“小月,毕将军到底是怎么样跟你说的阿?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娶你啊?不过就算他不说,你也应该主动问他的呀。还是说他其实已经娶妻,然后那个人不同意他纳妾?你们整日就是饮茶谈曲,也不讨论床事,莫不是毕将军身患隐疾?你这样不行的,万一真如外人所说他哪天就再也不来找你了怎么办?你得为自己做打算啊。”

念念痛心疾首,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看着我。

“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如果真有那天,那也是他的选择。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绝对不能相信任何人,绝对不能爱上任何人。就算再难,也不能想着依靠别人。”

“话虽这么说,可我觉得毕将军是个很好的人啊。他位高权重又家财万贯,对你又体贴温柔,他绝对是可以信赖的。”

念念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我凭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妓女,之前也从未见过他。他为何会对我一见倾心,然后便不遗余力的对我好。

相处的这几个月,我虽跟他越发的亲近。但同时,我也在努力让自己不要动心。可是哪儿有那么容易呢,爱跟恨一样,从来都不是能够凭意志力掌控的。

3

不管别人说得再多,我对毕钦始终同之前一样,可是他对我却好像变了些。

“将军,您今日想听什么?又或者,还是让我随意弹奏吗?”

毕钦已有两日没来,我不愿多想,可心底竟也有些止不住的烦躁。今日原以为他也不会来,可在日落时分他终于还是伴着余晖踏进了我的房间。

看见他那一刻,我险些就要问他为何这两日不见踪影,但终究理智更甚一筹。我努力平复心情,只装作无事发生。

与以往都不同,他今日带给我的是一枝杏花。

“来的路上看见杏花开了,挺好看的,就给你带了一枝。果然是春天到了呢!”不出所料的,毕钦也并没有跟我多说这两日没来的原因。我们同往常一样,坐下准备喝茶弹曲。

“月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毕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我怀里抱着的琴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月儿吗?他以前从未这么叫过我。不,是他从不会带有任何称呼的跟我说活。他想说什么都是直接开口,反正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人,称呼好像也没有那个必要。

“嗯,当然可以,将军您随意就好。”

“那你....你能再别叫我将军吗?”毕钦今天不太对劲,不过才两日未见,但他此时确实跟以前都不一样。

“奴婢不敢,将军您位高权重,怎可随意称呼。”

“没什么敢不敢的,我不想与你这么生分,你今后叫我阿钦就好了。”看他态度强硬,我自然是不能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便低头弹曲。

许是心里乱了,一首再熟悉不过的曲子竟有好几处被我弹错。还好毕钦应当是不太懂音律,并未指出我的问题。

一曲完毕,我为他披上外衣,他却在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对了,近日我兴许都有事要忙,可能会没有时间来看你,你不必为我担心。外面的花儿现在开得很不错,你可以跟你身边的丫头出去看看。”

我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回过神来,他却已走远。我走到窗边看着院子,伸出手去探了探,才发觉空气里果然都已经没有了寒意。想必是院子里的花太美了,我愣愣的看着,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如他所说,接下来的几日他都因为忙没有前来。念念也说要带我出去走走,但我就是提不起精神。再想着外面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就更是没有了出去的心思。

“来了,来了,你的毕大将军来了。瞧你这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这下总可以放心了吧。”念念冲进房间,急急忙忙的向我通报。随后又赶紧关上门,等着毕钦走进来。

“喏,这几日不见,桃花也开了。给你带了一枝,你闻闻,还怪香的嘞。”毕钦看着我,笑着的脸上有个若隐若现的梨涡。我将花接过,竟真鬼使神差的闻了一下。

“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很香?这样好的日子,城里有很多人家都在办喜事呢。”他不过是随口一提,我却猛的心头一滞。

书友评论
  • 尋劣夢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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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弦断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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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染指流年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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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睫毛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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